《除我以外,全队反派》 第23章
内容试读
在诺雅听不到的某个空间中,联络器为一起吃晚餐的任务上打了勾。
舞会逐渐变得靡乱了起来。
香气散发着欲念的涌动,男男女女混在一起,诺雅见着与她同住三楼的女人和陌生的男人走向了隐秘的角落。
而他们七个沉默地在一隅观察着他们狂欢。
诺雅想,她所记得的一楼大厅,似乎没有这么大。
不到一会儿,他们也被人盯上了。
高挑的女人聘聘婷婷地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细长的酒杯,眼尾带着成熟的风情。
她挑着一缕琼斯的黑发,被琼斯迅速地躲了过去。
她娇笑着,像蛇一样缠着琼斯。
“弟弟,跟姐姐去体验一下世间极乐……怎么样?”
琼斯向后躲,坚定地说了“不”。
几番纠缠,女人遗憾离开,而琼斯心情糟糕,体现在他那盏时明时暗的煤灯上。
诺雅也遭遇了这些。无他,白发蓝眸的人鱼在黑暗中依然闪闪发光。
语气高傲让诺雅当仆人的无面男,想和她春风一度的年轻人,还有嗅着她的气息舔着嘴的变态。
他们比她更应该住在这疗养院里。
诺雅蓝眸冰冷,若有所思。
舞会上的人数远多于珂劳得疗养院所能容纳的病人人数。
这些来猎艳,或者说来“挑选礼物”的人……
他们获得的,是暂时的欢愉,还是永久的占有?
诺雅得不到答案。
血腥气突然浓了起来。
优雅的吸血鬼先生班拜脚步略显踉跄地走了过来。
他眼角濡湿,汗浸透了额前的白发。
很狼狈,但是又让人想要将他碾碎。
诺雅上前一步扶住了班拜,那血腥气愈发的清晰。
是两种极其不同的,血的味道。
班拜借着诺雅的力站稳了身体,环视这个角落,矜贵地笑了笑。
“看来你交到不少朋友。”
“朋友们”在诺雅背后,眼神投向班拜是一致的狠厉。
班拜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对这些强烈的视线予以礼貌的回敬。
诺雅没注意到这场交锋。
她在找彼特。
她觉得是时候该回去了。如果再待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即使彼特要干些什么,那么到现在时间应该也已经足够了。
诺雅想起彼特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很喜欢诺雅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正确的。
“他已经回房间了。”
洞悉到诺雅的意图,班拜突然开口。
诺雅决定回到房间里,并且劝说她的新朋友们也回去。
她的人鱼第六感让她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很抵触。
琼斯住在二楼,诺雅和让罗住在三楼,蛛儿与瑈幽住在四楼。
艾尔利特与休特住在五楼。
百岁魅魔艾尔利特突然开口。
“我住在5101”。
休特很夸张地做出表情,顶着恶魔角嘲笑他。
“是5001!说你老你还不信,记错了吧~”
艾尔利特没有辩驳,蹒跚地向上走了。
当瑈幽不舍地与诺雅道别时,诺雅把兔子发绳默不作声地放在瑈幽手中。
灰色短发的瑈幽捏了捏发绳,给诺雅一个明媚的微笑。
——
诺雅在3004找到了彼特,他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诺雅问他去了哪里,他认真想了想,神色平静地不像一个五岁孩子。
“给疗养院打工付房费。”
诺雅一滞,说不出话来。
彼特打了个哈欠,收起了画纸。
“诺雅,晚安。”
这是不想深谈的意思。
诺雅沉默,也回了句晚安,看着彼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诺雅给彼特带上了门,她在门口停了很久。
她并不喜欢孩子。
他们天真残忍,对于这个世界只有两极的认识,吵吵闹闹,自私固执。
可彼特……他太成熟了,或者说,他早早因为一些事而对这个世界有了超出年龄的了解。
像她一样。又和她不一样。
“在想什么?”
司尼芬像没有影子的幽灵,突然出现在诺雅旁边。
诺雅惊了一瞬,向后退了两步。
司尼芬被诺雅的反应取悦到,笑的蓝色碎发都在抖。
“你很怕我?”
诺雅摇了摇头,湛蓝的眸子里露出的是一种类似于无奈的情绪。
“没有……这么突然地出声,是任何人我都会被吓到啊。”
司尼芬的眉眼很精致。和诺雅不一样,他的精致有着锐利的攻击性。
“你怎么这么胆小?人鱼都像你这般脆弱么?”
这话听起来有些冒犯。而已经被搭讪了一个晚上的诺雅皱紧了眉头,明显的悒悒不乐。
“你也是人鱼,脆不脆弱,你不清楚?”
司尼芬一怔,显出几分不知所措。
“如果这样冒犯到你了,我道歉。”
诺雅的气很快就消了。
或者说,种族上的不同和偏见不足以让她产生什么过多的情绪。
她不因人鱼的脆弱而感到自卑,也不因为别人的种族天赋而感到优越或是厌恶。
司尼芬经过这一遭说话别扭了起来,诺雅靠着房门和司尼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气氛僵持沉默,司尼芬几次挑起话题,又自己干巴巴地结束。
诺雅打破了这种僵局。
“要来3002喝杯果汁吗?”
司尼芬讶异抬眼,然后暧昧笑了笑。
“好。”
——
司尼芬脱下外套时,诺雅把珂劳得疗养院发的红莓榨成汁装在透明的玻璃杯里。
司尼芬一副“就这”的表情接过了红莓汁,食不知味地喝着。
诺雅歪头,突然问司尼芬。
“你喜欢我?”
司尼芬呛了一下,玫红的果汁顺着他的唇角流向脖子,最终没入胸膛。
诺雅抽了几张纸递给司尼芬,司尼芬狼狈地擦着。
他苦笑着咳嗽几声,几乎是无奈地开口。
“你为什么把话说的那么直白?”
“我母亲就是这么教我的,有什么不对么?”
诺雅自然反问,没有因为喜欢这个词有丝毫的动摇。
这种程度的喜欢对于她来说是可以坦然讲开的,没必要羞涩地遮掩,也不想轻率地接受。
司尼芬放下果汁,深深地看着诺雅。他充满攻击性的美貌在细看之下更为精致。
司尼芬喟叹。
“你母亲一定很爱你。”
诺雅好奇追问。
“为什么这么说?”
司尼芬扯出一抹笑,看起来有些牵强。
“你……很坦然。你有被爱的底气。”
“你没有么?”
“没有。”
司尼芬最后回答的话很轻,轻的触不碎柔软的梦。
司尼芬把穿的松散的衬衫扣子又解开了一个,像是需要更多的空气来呼吸。
诺雅静静地看着他,而他却垂头看着地面。
“不是所有人鱼,都有顺遂的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