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疗养院。
祁渊一手抱着祁凛走在前头，陈晓晓则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她目光在周遭环视一圈，五官几乎拧到了一起。
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寂静，仿佛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能惊扰到人。
可明明，母亲是个爱热闹的人，她到底怎么才能从这种环境下待这么久？
穿越女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将母亲气到如此程度！
心里的怒火和难受一点点积攒，陈晓晓紧紧咬着下唇，光是想想就觉得眼泪不停在眼睛里打转。
一路穿过大厅过后，很快到了陈母所在的病房。
看见面色苍白，身形瘦弱坐在窗边的母亲时，陈晓晓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妈……”陈晓晓低哑着嗓音站在门口喊她。
有上次父亲见到自己的反应做前车之鉴，陈晓晓根本就不敢上前，生怕母亲会因此发病，她只敢小心翼翼站在门口轻声喊着一句妈。
坐在窗口的人听见声音，应声回头看过来。
“小……晓晓？”陈母的眼圈一下红了，似乎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陈晓晓再也忍不住，直接跑了过去，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大哭出声。
“妈！我好想您！我对不起您，我……”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气也跟着哽咽不少。
陈母回抱住了她，同样哽咽起来：“不是你的错，我的乖女儿，是你回来了对不对？我终于等到我的乖乖女回来了是不是？”
只需要这么一句话，足以让陈晓晓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嗓子眼里仿佛被无尽的酸涩感堵住，她只能不住地点头。
原来世界上真有心有灵犀这件事，原来即便是有系统的压制让她无法说出真相，但真正熟悉的人是不会认错她的。
母女两个相拥相认许久，情绪才算是渐渐平缓下来。
陈晓晓这才记起来，“妈，这是祁凛，我的儿子。”
她将祁凛抱过来，低声示意：“凛儿，这是外婆。”
“外婆好！”祁凛懂事又乖巧地喊了一声，然后拉着祁渊过来，“外婆，这是我爸爸祁渊，我们给您买了水果！”
“阿姨，您好。”祁渊猝不及防被儿子拉过来介绍，一时竟然莫名有些紧张。
“你好。”
陈母的回应却有些淡淡。
最终她拉着陈晓晓的手，轻声说：“晓晓，陪我出去走走吧。”
言下之意是想和陈晓晓单独待在一起。
陈晓晓看了看父子俩，示意他们在病房里等自己后，很快就挽着母亲的臂弯，往外面的小花园走去了。
疗养院的绿化做得很好，空气十分清新。
陈晓晓和母亲在树荫下的排椅落座，她跟记忆中一样将脑袋靠在母亲的怀里。
母亲的长发隐隐有几根银丝。
陈晓晓不禁有些心酸：“妈妈，你怎么长白头发了？”
“妈妈已经老了，我们的晓晓还小。”陈母摸摸她的发顶，眉眼弯弯。
陈晓晓一时心头哽咽，难受至极，她记起谢君扬说的那番话，他说他等了她七年，等她回来才发现他跟她的时间不一样了。
对陈母来说，何尝不是如此呢？
陈晓晓将脑袋紧紧埋在陈母的怀里，“妈妈没有老，不管过了多久，您都是我最美的妈妈，而且我也不小了，我也有孩子了。”
听见这话，陈母神色一顿，并未搭言。
母女两人又聊了一些过往的旧事。
陈晓晓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妈，‘我’以前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才让你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