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宇这话瞬时让气氛降到了冰点。
作为冯计臣的好友，何思辰深知他们两个的恩怨。
冯计臣和秦霄宇是同届校友，也是法学院的佼佼者。
他们性格大相径庭，冯计臣冷漠沉稳，秦霄宇玩世不恭，偏偏两人又互相看不顺眼。
冯计臣脸色铁青，微红的双眼透着愠色。
碍于礼貌，何思辰主动调节气氛：“秦律师，你不是在法国吗？”
秦霄宇抿了口酒，唇角微扬：“听说冯计臣成了桐城的金牌律师，我回来学习学习。”
听似客气的话却让冯计臣面色一黑。
除了法学院的同学，几乎没人知道他在学校的模拟法庭上连续三次输给秦霄宇。
眼见冯计臣有动怒的趋势，何思辰讪讪一笑：“改天吧，他都成醉鬼了。”
没等他把人带走，秦霄宇火上浇油般地开口：“刚刚我听你说什么侄女，是不是以前经常在学校门口等季律师的红发小妹？”
“秦律师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了？”冯计臣讥讽道。
秦霄宇没有回答，端着酒杯挪开了视线。
无言了一阵，冯计臣头疼的厉害，也不愿再跟他浪费时间，转身便要走。
这时，秦霄宇突然开口：“还有八天上诉期。”
冯计臣脚步一顿，紧蹙起眉。
何思辰也愣了：“什么意思？”
秦霄宇仰头将酒喝完，神色淡然：“意思就是他会再输给我。”
路灯昏黄。
一辆吉普缓缓停下，冯计臣推开车门，步伐踉跄地走向家门。
何思辰下车扶着他，摸遍了他口袋也没找到钥匙。
冯计臣打了个酒嗝，昏昏沉沉地说了句：“花坛……下。”
闻言，何思辰俯身挪开花坛。
一个带着“季”字的挂饰钥匙静静躺在地上。
他拿起钥匙，看着挂饰忍不住打趣道：“想不到你居然喜欢这种小女生的东西。”
冯计臣抬眸望去，眸光微凝。
那是赵轻若一年前系上去的，她说她在一堆字里找了很久才找到“季”字。
想到赵轻若那时微红的脸，他心口微微一紧。
“你回去吧。”冯计臣拿过钥匙，毫不客气地赶人。
何思辰气笑了：“不说谢谢就算了，连杯茶都让我喝？”
冯计臣沉默，一脸心不在焉。
“你在想秦霄宇的话？”何思辰猜测着，又补充了句，“还是那个侄女？”
冯计臣皱眉：“你什么时候这么烦人了？”
又被怼了的何思辰撇撇嘴，见他进去了才转身准备回家。
可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医院的护士。
“喂？”
电话中传来护士有些担心的声音：“何医生，赵轻若情况有些不太好，你回医院一趟吧。”
闻言，何思辰严肃了脸，立刻赶回了医院。
重症监护室。
“奶奶……小瓷疼……”
赵轻若嘴里不断吐出痛苦的呓语，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泛着青灰色。
何思辰急匆匆走进来，冷静地给她做着检查。
恍惚中，赵轻若只觉有只手在翻自己的眼皮，意识模糊到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她下意识地唤了声：“小叔……”
何思辰手一顿，微皱着眉俯身贴近赵轻若：“你说什么？”
赵轻若奋力抬起眼皮，气若游丝：“小叔，我真的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