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意识到糟糕的时候已经晚了。
薛姗姗仰天摔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的后脑正好磕在
了大理石茶几的边缘。
她双眼圆瞪,呻吟几声,便闭上了眼睛,不动了。
很快,一串嫣红而浓稠的鲜血自他后脑流出,沿着米色茶几往下滑落。
她死了。
沈沫整个人呆住了,音乐仍在屋子里缓缓流淌,但他脑子中一片空白。
她努力地眨眼睛,甚至掐胳膊,试图把自己摘出这场噩梦,但摘不出来了。
眼前这一幕是真的,薛姗姗死了。
这个她憎恨的第三者被她推倒后,磕在大理石茶几上,死了,死在了她的手里.
她杀人了。
沈沫只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她全身颤抖,牙齿也打着架,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做梦般的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事。
金湖月影这个地址,沈沫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找到南一川。
出轨保密措施做得很到位,这套房子它是以公司的名义购买,然后又以抵押的方式转到了薛姗姗的名下。
小区地段很不错,不远处是永宁市内最大的湖,近湖,还有正在兴建的永宁最大的公园近湖公园。
小区内的环境也是无可挑剔,处处惊显高道,什么来时查了这套房子近价值四百多万,她的心都在滴血,这可都是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呀。
这几年公司虽然挣了不少钱,但创业之初也难以穿住发霉的地下室,清晨天不亮就起来塞广告单。
深夜,蟑螂爬到头发上,口袋里没钱。
两个人连着几个月的池子菜汤泡饭,沈沫只觉得有着无形的手伸进自己的胸膛,把他的心脏紧紧地揪住。
拧的声头。
这个她从20岁就相识并相爱的男人,每天疲惫不堪的晚归,甚至周末都没空在家陪女儿吃饭。
沈沫一直以为是他工作太忙了,她体谅他,照顾他,可没想到他竟背着她在外养了个小家
沈沫清楚,她这次面见小三,就意味着她和南一川的婚姻也走到头了。
沈沫压住心头澎湃的愤怒,找到第七座走了进去。
楼道门大开着,因为房子刚交付装修的业主较多,电梯间里绑了一层厚厚的保护壳,把头顶的摄像头都糊住了。
到达六楼,他站在六零二的门口,伸手拉开了这场噩梦的帷幕。
珊珊开门,那是我。
门外响起了南一川的声音,把沈默的思绪拉回到噩梦里,因为他出轨薛杉杉这事儿,沈沫已经有半个月没跟他说过话了。
但是此刻听到他的声音,沈沫仿佛落水的人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颤抖着,哆嗦着打开门。
我钥匙。
忘南一川做梦都没想到在情人家里看到了妻子,震惊很难堪,瞬间盯死了他的舌头。
他结结巴巴地说,小沫,你,你怎么在这儿?
但他话未说完,眼睛就越过沈沫的肩头,看到了客厅中那可怕的一幕。
南一川惊恐的瞪大眼睛,直奔入内,环顾四周,看着地上的鲜血和如鲜血一般醒目的鲜红的果汁。
他不敢相信地站在了薛杉杉尸体前,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沫的手在剧烈的哆嗦,牙齿也在拼命打架。
我来,我来找她谈谈。
我正在拍视频,薛杉杉,薛杉杉,她非要跟着我,我在楼梯上,她羞辱我,我只是想推开她,让她离我远一点。
她手上有果汁,果汁撒到地上,她自己划倒她
她这才看到了地上的手机,原本录像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应该是推拉的时候掉下来的。
她连忙捡起来,颤抖着手去按开机键,但不知是手机坏了,还是因为她的紧张,手机没有任何的反应。
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她,她是自己摔倒的。
沈默全身筛糠一般哆嗦着手,突然才想起取过南一川的手机,颤抖着打开,在屏幕上按下了110。
她要报警,虽然她处在极度恐慌之中,虽然她知道发生的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并且朦胧地意识到这件事将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
但她从小就是一个遵纪守法,循规蹈矩的人。
她的手指伸向绿色拨出键,如果如果这一天沈默真的报了警,那么接下来的故事可能全都改写了。
但是手指还没碰到拨出键,手机便被南一川给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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