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季悦从疗养院里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她眨了眨眼，身上的疼痛已经不那么明显，她坐起来，看着手背上的点滴有些出神。
病情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久的她都有些忘了曾经被病魔折磨的日日夜夜，当痛意再次席卷而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摧毁了她的意志力。
就像那句话说过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经历过平静的健康的生活之后，她确实有些松懈了，甚至工作起来，忘记了吃药。
她突然有些紧张，依照盛景然的认真负责，会不会看出来她这次发病是因为没有及时吃药？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样，浪费他的心意？
季悦心里思绪万千，没有发现盛景然已经走到了门口。
他静静的看着季悦。
自从病情好转之后，季悦不再是那副憔悴的样子，已经跟之前健康的状态没什么两样。
她坐在那里，长发披散在肩头，随着她的一些细微动作，几缕发丝轻轻落下，本来皮肤就白，还经历了一场病发时的痛苦，显得脸色苍白，就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盛景然看着她，心里软耳朵不可思议。
他故意放重了脚步，让季悦有个反应时间，然后走进了病房。
季悦正想着他，就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时间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盛景然在她床边拉了椅子坐下，语气有些淡：“感觉怎么样？”
“还好。”
季悦老老实实的回答。
盛景然看她一眼，又问：“我给你的药你没有按时吃？”
季悦的手指一下就攥紧了被子，她像是做错了事情一样慢慢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令她意外的是，盛景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移了话题：“孙琪昨晚本来要留下来的，我让她回去了，你要是有事，就给她打个电话。”
“还有，在你昏迷的时候，你的手机来了好几个电话，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我没有接。”
季悦笑了笑：“好，谢谢盛医生。”
盛景然下巴轻轻点了点，也没有多说，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季悦在疗养院的时候，他经常性这样陪着她，就像成了习惯。
季悦也不觉得别扭，直接拿起手机看着，公司群里找她的人不多，她一一回复了，然后才看起了那个打进来的电话。
是李泽宇。
季悦脑海中想起昨天，似乎李泽宇也在其中，只是当时她先去找的林良，后来临时退场，倒是没能跟这位曾经的合作者说上一句话。
季悦回拨了电话，那边很快就接起，说了两句，她脸上便浮现起喜色，说道：“李总，我下午三点来您公司详谈。”
挂了电话，盛景然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意，问道：“怎么，昨天的合作有着落了？”
季悦点了点头，笑道：“是啊，这个合作很重要，是我重新接管公司部分权利之后的第一个合作。”
也是她跟蒋之慕划分界限的第一步。
这句话，季悦自然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很快，季悦就意识到一个事情，她紧张的看着盛景然：“我现在能出院了吧？”
盛景然笑了笑：“可以，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跟着你，以确保你不会再次病发时身边没人照顾。”
他本只是开个玩笑，却不想季悦很认真开口。
“盛医生，照顾人很累，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