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子菡通红又满怀歉意的双眼，杜作良心如刀绞：“该说对不起的人一直都是我。”
顾子菡垂下眼，竭力忍住眼泪。
好半晌，她才哑声说：“把我送戒毒所去吧。”
杜作良怔住：“什么？”
“我在医院会添麻烦……而且我不想让你还有我爸他们看见我毒瘾发作的样子，我也……不想伤害你们……”
说到这儿，顾子菡的泪水终究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一字一句，就像往杜作良心里扎着针，比伤口还要疼：“医生说了，你被注射的剂量不多，只要能熬过前几次，你会没事的。”
顾子菡没说话，而是偏过头默默落泪。
那种感觉太可怕，她不知道下一次自己还忍不忍得住，更不想面对那样疯狂的自己。
次日。
在顾子菡强烈的要求下，医生和杜作良只能让她出院。
她也不肯回大院，哪怕父亲跟韩司令过来劝，她也不愿回去。
杜作良知道她不想引起大院里其他军属的恐慌，便找了个离医院静又僻静的地方让她休息。
安顿好后，顾父忙赶来看顾子菡。
而顾子菡已经睡着了，看到女儿苍白消瘦的脸，他痛苦地捂着脸。
不过几天，他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现在他连去妻子墓前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没有照顾好女儿，让她受了那么多苦……
“军长……”
听见杜作良的声音，顾父放下手，见他也是一脸憔悴，沉沉叹了口气：“这几天的确辛苦你了。”
杜作良忙摇头，刚想开口，便听见顾子菡的痛苦的呻吟。
他脸色一变，连忙冲进房间里。
顾父心也霎时提到了嗓子眼，跟着奔进去。
原本睡着的顾子菡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毫无意识般说着：“好冷……”
杜作良立刻脱下大衣，盖在她的被子上。
可下一秒，顾子菡有感觉全身上下被火烧着，她一下挣脱开，捂着好像快要炸掉的头哀嚎。
“给我……给我可卡因！”
她似乎已经不受控制，抓住杜作良，含着泪的双眼满是卑微的祈求：“求求你……我真的受不了了……好难受，难受啊……”
杜作良心狠狠一抽，但还是忍痛握住她颤抖的手：“别去想它，想想之前你在靶场上，你喜欢的枪。”
顾子菡有一瞬的恍惚，可紧接着，身体和精神对可卡因的渴求再次侵蚀她的理智。
她猛地推开杜作良，暴躁地掀开所有能看的见的东西，捂着头嘶吼尖叫。
眼睁睁看着曾经骄傲可爱的女儿成了这副模样，顾父的心都在滴血。
他再也忍不住，上前抓住顾子菡的肩膀：“子菡，子菡！我是爸爸，你看着我！”
顾子菡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双手胡乱挥舞着挣扎。
顾父咬紧了牙：“你不是要当兵吗？当兵怎么能这点困难都熬不过去！”
极致的痛苦折磨的顾子菡难以思考，可隐约听清父亲的话，她开始痛哭。
“爸……爸……我好难受，好痛啊……”
她抓住父亲的衣服，边哭边喊：“杀了我……爸，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