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病房安静得仿佛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诺安轩伸手去碰她的脸，秦雪把头一扭，躲开了。
他的手晾在半空中，有些发颤：“小雪……”
诺安轩深吸一口气，双手将她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轻声说：“你在恨对不对？你没有忘记，所以你才会割腕对吗？”
那双眼，依旧平静空洞，仿佛丢失了灵魂。
诺安轩有些崩溃道：“秦雪，你如果真的那么恨我，那你就振作起来，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要么你就继续恨下去，要么……你就站起来报复我，至少比现在这样子什么都不做要强。”
他以为，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眼前的女人至少会有反应。
可惜，秦雪还是没有半点情绪，那双眼，始终如一，对他视若无睹，对他的话充耳未闻。
盯着他看了一会，她想扭头时，诺安轩摁住她的脑袋不放，压抑道：“你看着我。”
秦雪眉头一皱，可眼底却没有太多的情绪，仅仅只是因为头被按着不舒服而皱起的眉头。
看到她这样，诺安轩的心仿佛被马蜂蛰了一下，又痛又痒的。
他放轻了语气，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人无动于衷。
他继续说：“我是诺安轩，那个把你伤得体无完肤的男人，那个把你伤得最彻底的男人，你还记得吗？”
诺安轩紧紧盯着她的眼，想要从中捕捉到半点情绪流露的痕迹，可惜什么都没有。
她的眼，就像是一个死寂的深湖，不见半点流动的痕迹。
许久，秦雪终于开了口：“放手。”
仅有的两个字，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的压在他心间。
诺安轩弱弱地松开手，秦雪的头立即扭到一边，甚至连目光都不愿意放在他身上。
心一点一点往下沉，诺安轩觉得心口压抑得难受，那种滋味比刀子割到手还要疼痛百倍，更是无法述说的滋味。
他转身走出病房，才敢用力喘气，只要看到她那双眼毫无情绪，只要看到她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样子。
心，就宛若被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这种痛不同于往年的痛，那时候得知她背叛了自己，恨大于痛，但现在的痛，完全超出想象。
他以为，只要她痛苦，自己就会高兴，就会满足。
可真的当这天到来，却发现，全然没有报复的快感，反倒是内心深处不知从何而来的内疚感疯狂袭击他。
这时，助理忽然发来信息，已经将秦雪在监狱里受虐的情况查清楚并且核实出来的档案拍照发过来，竟是顾琳琳的授意。
诺安轩看着信息，内心情绪千变万化，片刻收起手机，转而去了顾琳琳的病房。
“叩叩——！”诺安轩站在门边，敲了两下。
顾琳琳欣喜不已，她在医院这么多天，诺安轩都没来看过自己，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来了。
“安轩，我好想你。”
她挣扎着要下床，诺安轩赶紧道：“你身体弱，躺着就好。”
诺安轩在床边坐下，顾琳琳喜悦的神情掩盖不住，要不是手背上打着点滴，都要扑倒他身上的趋势。
“抱歉，这些天事情太多，没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诺安轩看着她，声音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