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梦芝离开，她回卧室找到正在敷面膜的母亲：“面膜不便宜吧？”
路雪尧没反应过来：“那当然，一盒得五千呢。”
说完，她立刻醒过神来，眼神闪躲：“我……我跟朋友借的钱，你不是生病没办法兼职赚钱么？没钱我们怎么活？等你有钱了，咱们再把钱还上。”
陶韵初不信有什么朋友能借给母亲钱，不然这阵子，她们也不会过得这么凄苦了。
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她也不直接正面问，而是走到一边拿过母亲的包包开始翻。
路雪尧一看急眼了，赤着脚跳下床把包包抢过来，仿佛里面放着什么不能示人的珍宝。
陶韵初忍着心里的怒火，伸出手：“拿过来！”
“我不……你这孩子，怎么乱翻别人东西？”路雪尧还在嘴硬，连脸上的面膜歪了都没顾得上扶。
陶韵初只想证实，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
她不顾一切的上前抢夺，发疯的模样看着有些骇人。
路雪尧怂了，一个不留神，包包被抢了过去。
陶韵初将包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看着那些白花花的购物小票和一枚大钻戒，她心凉了半截。
“所以，你没有欠钱，也没有被人绑架，对吗？”
陶韵初说话的时候，嗓子是哑的，没有厉声厉色，也没有怒火滔天，而是失望至极的平静。
她脑子里想的只有昨夜她是怎么为了那五十万躺在褚时沅的床上……
那些所有的荒唐，竟然源于一场可笑的谎言。
证据摆在眼前，路雪尧也知道瞒不过了，支支吾吾：“欠了……但是没有欠五十万那么多……”
“那到底是多少？”
“十万……我为了逼你去跟褚时沅要钱，假装被扣住，多要的钱，给了人家五万，剩下的，都被我花了。”
这一瞬间，陶韵初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觉得自己跪在雨里求褚时沅的样子像极了笑话。
她处在崩溃的边缘，还在一边开解自己，反正已经够糟糕了，没什么活不下去的……
路雪尧没觉得自己错了，恬不知耻的据理力争：“这五十万是褚时沅该给的，我留在沈家那些东西，起码值一个亿！要不是怕他不给，我才不会只要五十万。你以为我想骗你吗？你以为我想大费周章的找人演戏吗？还不是你太死板？你早去找他不就没事了吗？”
这些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陶韵初发疯似的砸了卧室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砸完后，她无力的跪坐在地，透过挡在眼前凌乱的发丝望着眼前被惊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钱钱钱……你眼里只有钱，你不管钱是怎么来的，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
后面的话被她生生咽了回去，那些话，她难以启齿。
她只能藏在心里，自己独自消化。
母女俩不欢而散，路雪尧摔门走了。
陶韵初眼眶涩涩的，可没有眼泪流出来，她也想痛哭一场，发泄心里的苦闷，但哭过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良久之后，她才缓过劲来，默默的打扫满地的狼藉。
打扫完，她募的想起了什么。
拿出手机翻到褚时沅的微信，按到了删除界面。
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将那不堪抹除。
不等她手指摁下确认，消息提示浮现在了手机上方：你昨晚的表现，不值五十万。
陶韵初呼吸微微一滞，昨晚昏迷前的记忆不甚清晰。
她隐约记得，她除了疼得死去活来，没什么别的感觉。
她也知道，自己当时的状态确实不可能给他好的体验，所以……这是还没结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