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梦嫣手一僵，以为被云子蔺看穿。
她强装镇定道：“本就是要留在这的。大人若不嫌弃，可以直接拿走。”
“那便再好不过了。”
怕久留有患，她以表演已结束为由，匆忙从宴席上脱身。
“去将此女的户籍调来我瞧瞧。”
刘知县瞠目结舌，早闻皇上因民间女子废后，以为无稽之谈。
现下一见，皇上果真钟爱民间女子。
刘知县喉头一动，吩咐底下人前去县衙将齐家村户籍簿送来。
……
齐梦嫣走得飞快，像是身后有什么人在追击。
书斋掌柜见状，恐方才宴席出了什么问题，他焦急问道：“齐姑娘怎的如此急匆匆的？岂非是刚才宴席上出了什么事？”
他眼神里怕惹祸上身的情绪被齐梦嫣一眼看透。
“掌柜且放心，一切安好。”
书斋掌柜放下心来，可睹见齐梦嫣眼底郁色，他又忍不住八卦道。
“那可是宴席上什么人让齐姑娘不豫了？我瞧姑娘现下和来时情绪简直两样。”
齐梦嫣恹恹道：“无视。您只管等着酬劳送上门，届时我会去您那取。”
见齐梦嫣不肯说，书斋掌柜自觉闭上嘴。
三日后。
云子蔺来到三味书斋，他正仰头观赏斋内挂着的书画真迹。
其中也不乏三味书斋摇钱树齐梦嫣的书法作品，挂在墙上的那幅，正是她所抄录的《白头吟》。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云子蔺呢喃出书画上诗句，深邃眼眸中倒映的字迹笔触间还残留着主人的切齿恨意。
“您可是想要这幅？”
掌柜昨夜被留在外间，未能一睹大人物俊容。
见云子蔺在那书画处驻足，虽着一身黑衣但衣上花纹图样精细，布料肉眼可见的好。但
他心中算盘立即敲响。
“不，我只是来给这书画的主人送昨日作书的银子。”
云子蔺从书画上收回目光，往书斋里头看了看。
“不知齐姑娘现下是否在此？”
“齐姑娘一般要下午才来。您直接将银子放在我这，待她来时，我再代为转达即可。”
云子蔺却摇摇头：“不必。”
他往一旁座椅上闲适一坐：“我在这等她来就行。”
掌柜眉头微蹙，偏云子蔺周身气场颇为强势，掌柜微张的口又紧闭上。
心中直觉告诉他，昨夜引得齐梦嫣情绪不对的，应当正是面前此人。
他挑了挑眉，手捏毛笔，继续算账去了。
齐梦嫣赶着驴车在三味书斋前停下。
“掌柜的，昨夜的银两是不是已经送来了？”
掌柜支起头，眼珠子往云子蔺所坐之处一瞥，道：“来了，在那呢。”
齐梦嫣顺着那眼神看去，脊背一僵。
云子蔺站起身来迎上齐梦嫣：“齐姑娘，看你这反应，似乎是不太愿意齐某给你送银子。”
齐梦嫣讪笑道：“怎么会？民女何德何能，怎么敢让大人亲自给民女送银两来，这真是折煞民女了。”
“那就好。”
他将怀中荷包放入齐梦嫣手中，齐梦嫣接过后道谢一声就急着要走。
云子蔺叫住她。
“诶，齐姑娘，不用数数其中的银两是否够数吗？”
齐梦嫣一脸镇定回过头来：“我不过一低贱百姓，想大人应该不屑因此毁了自身清誉。”
她再度告辞。
云子蔺声音沉沉道。
“那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姑娘为我解释一二。”
“齐姑娘体弱多病，生长于乡野，未曾入过学堂。不知姑娘究竟跟随了哪位师傅，能瞬间从一介村妇变为县内才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