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死在没有人的老宅，死于慕容时和许艺茹结婚的前一晚。
我全身冰冷的躺在冰冷的青石地上，胸口被利刃刺穿，鼻尖尽是血腥气弥漫。
我倾尽全力护住了尚在襁褓里的孩子，也护住了我和慕容时最后的牵绊。
死前，我的脑海里骤然闪过慕容时的脸——
好像是走马灯一样，里面太多太多和慕容时的回忆了，我忍着疼不愿意闭眼，好像这样还能看着他似的。
新婚快乐，慕容时。
一滴清泪划过脸颊边，世界陷入无边黑暗。
我以为自己会去阴曹地府，但再次清醒，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慕容家。
我站在熟悉的回廊下，看着院中身着西服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那样英俊锋利的眉眼，那样熟悉的冷淡神情。
震惊之下，我讷讷唤了一声：“慕容时……”
但无人回应。
宴会厅里，灯火辉煌，喜气洋洋。
全北城的达官显贵几乎都在这了，宾客们的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会场。
我站在门口，显得格格不入。
在人群中，我看见慕容时从自己身前穿过，没有一丝停留。
我垂眸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忍不住自嘲。
这算什么？阴魂不散吗？
“恭喜新婚！”
偌大的别墅外传来恭贺声。
慕容时的好兄弟傅安和径直走来，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阿时，祝贺你新婚，你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话落，他向门外招了招手，一位长相俊朗的男人抬脚走了进来。
我定睛一看，眼眶中竟不自觉氤氲出几滴眼泪来。
凌朝不似从前那般意气风发，但依旧扬着灿烂的笑容：“阿时……好久不见。”
慕容时点着头回应，然后将目光移到了凌朝的腿上。
欲言又止：“你的腿……还好吗？”
凌朝似乎毫不在意，索性把裤脚一掀，露出金属假肢。
“挺好的，我现在走路可顺畅了，不信我还能跑个马拉松给你看。”
我看着凌朝故作无事的模样，只觉得心脏都在抽痛。
凌朝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亲哥哥一样的存在。
小的时候，我被凌家人收养长大，跟着凌朝认识了慕容时。
一见，就钟了情。
三年前，凌朝在火灾中拼死救下了慕容时，却不幸被掉下来的重物砸中，成了瘸子。
我回过神来，就听见凌朝对慕容时说：“只是没想到，你和阿芸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既然你跟阿芸已经再无瓜葛，不如明天我去老宅把她接回来？”
听到这，我才反应过来。
原来，还没人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看着那张几乎刻进我骨血的冷峻脸庞，心中满是苦涩酸楚，嘴边却泛出自嘲笑意。
“慕容时，你要是知道我死了，一定会很开心。”
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慕容时才不能早日跟许艺茹在一起。
下一秒，慕容时冰冷的话语直直传入我的耳中——
“接她回来做什么？是她自己说要为祖母守一辈子灵！”
“如果不是她，我祖母根本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