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粥店里已经有了喧嚣的烟火气。
黎若在等早餐上来的间隙，看向蒋泽琛，眼中闪过一丝踌躇。
“我想增加飞行班次尽快累计时长。”
但这样，势必就要进入别的机组，蒋泽琛的机组是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增加所有人工作量的。
蒋泽琛和她对视半晌后，云淡风轻地回道：“好！”
原本内心还有些微忐忑，觉得自己得费一番口舌据理力争才能说服蒋泽琛的黎若忍不住惊讶道：“你答应了？”
蒋泽琛将店员端上来的粥移到黎若面前，又拿出纸巾将勺子仔细擦拭干净。
“我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为什么不答应？”
最忙的时候，他甚至两天跟飞了三个机组。
那时候的他，几乎每个月都飞满了航司规定的最高时长。
将勺子递到黎若手里，蒋泽琛贴心提醒：“小心烫。”
蒋泽琛突然这么好说话，倒让黎若有些局促。
她又道：“那我就向总务长提交申请了？”
蒋泽琛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只是个见习机长，没有权利自己要求增加班次。”
黎若神情一滞，因为自己的飞行经验已经足够丰富，又太过迫切地想要累积时长，竟让她忘了这事。
看见对面一瞬间落寞下去的脸，蒋泽琛语气无奈：“飞完这个季度，下季度开始的飞行排班我会帮你处理，赶紧吃吧！”
蒋泽琛的面面俱到显然让黎若有些不习惯，握着勺子的手都无措起来。
她讷讷道：“谢谢啊！”
平时的黎若跟他说话又冷又傲，现在这乖巧的模样倒是让蒋泽琛起了逗弄的心思。
“光嘴上谢？”
黎若一懵，试探道：“那……我请您吃个饭？”
蒋泽琛蹙眉不满：“走后门这么大的事儿，就一顿饭？”
“你……”黎若刚欲开启嘲讽技能，想到自己的命运还掌握在别人手里，又怂下来，面带微笑道，“那你想怎么样呢？蒋机长。”
蒋泽琛语气清冷：“叫安明跃都知道叫一声安师兄，到我就是蒋机长，这关系……是不是淡了点？”
说罢他凝视着黎若，故作疑惑：“别的见习机长都是怎么叫的来着？我没带过也不是很清楚。”
黎若的手握了拳又放开，明显的在压抑自己想动手的欲望。
最后在那双漆黑眼眸的注视下，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师父！”
蒋泽琛骤然开怀，神情愉悦：“乖！”
看着蒋泽琛眼中抑制不住的悦色，黎若蓦地回想起上一世。
她当时也曾这样叫过那个蒋泽琛，那人却只是神色冷淡地道：“就叫蒋机长吧，我不习惯别的称呼。”
黎若不禁再次开始思考，面前这个蒋泽琛的成长路线，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一心扑在工作上后，时间似乎总是过得特别快。
这中间，云航的高层发生了极大的人事变动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只要不影响自己的飞行，黎若并不关心。
随着最后一个季度的结束，更加忙碌的春运季袭来。
在蒋泽琛的安排下，黎若如愿以偿地增加了班次，虽然辛苦，但她脸上的笑意一天比一天多。
已经不再是初见蒋泽琛时那冷凝带刺的模样。
唯独让黎若有些意外的是，素如兰竟真的没再找她。
不过她却并不觉得失落，甚至有种隐隐松了口气的感觉。
万众期待中，除夕终于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