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孟歌晚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双眼变得空洞，颓然落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难道是因为她们一起落水的原因？
　　对了……既然她在凌轻雾的身体里，那凌轻雾也该在她的身体里。
　　一定能换回去！
　　孟歌晚又倏地站起来，抬步就要往走。
　　刚走几步，手腕却被从后握住。
　　被迫转过身去，周朝苏抱着哭红了眼的周月言，拧眉斥责的看着她：“你干什么去？你刚才把言儿推开，丝毫没有察觉吗？”
　　孟歌晚愣了一愣，没想到周朝苏也会对凌轻雾这样严肃生气的说话。
　　他不是很爱凌轻雾吗？
　　但她现在无暇顾及此事，一用力将手腕抽回来：“凌……孟歌晚呢？”
　　周朝苏陡然沉了脸色。
　　他叫来下人，将抽抽搭搭的言儿递过去。
　　等下人离开关上门，他才冷声开了口：“我倒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推她下水？”
　　这下孟歌晚哑口无言。9
　　她又不是凌轻雾，她怎么知道凌轻雾为什么要推自己下水？
　　可偏偏她现在成了凌轻雾。
　　她沉默片刻，只能否认：“我没有……”
　　不想话音还没落下，周朝苏忽然掐住她的手臂：“府里的下人亲眼看见你把她推了下去，你还不承认？”
　　他力道很重，孟歌晚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掐断。
　　她想把手抽回来，可根本没有一点可以挣脱的空隙。
　　这是怎么回事？
　　周朝苏现在是在因为凌轻雾将她推进水里而愤怒？
　　孟歌晚脑中思绪混乱成一团，只迷茫地摇头：“不是……你放开我。”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救了她。
　　门外有下人来禀报，周朝苏终于肯松开手，孟歌晚连连后退几步，一下摔坐在地。
　　她刚从溺水昏迷中醒来，这一摔，她眼前一时模糊，耳边也嗡嗡作响。
　　恍惚间看见下人走进来跪在周朝苏面前，满脸局促惶恐的开口：“大人，公主……公主她没救回来……”
　　“砰！”
　　“你说什么？！”
　　周朝苏摔了茶盏，当即抬步往外走，步伐焦急到被风刮起衣角。
　　而孟歌晚心一发紧，也再顾不上手臂处火辣辣的疼，忙踉跄起身跟了出去。
　　东院被烧的只剩下残骸的正房还没来得及收拾，几个太医站在旁边的耳房门口。
　　看见周朝苏来了，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周朝苏大步走近，一张脸冷若冰霜：“你们都站在门口做什么？为什么不进去施救！”
　　太医们直接就跪了下去：“国师大人，不是臣等不施救，是公主她……她已经没了呼吸没了脉搏，实在是……返魂乏术了啊。”
　　孟歌晚赶到东院门口时正好听到最后一句。
　　她腿一软，及时扶住门槛才没摔下去。
　　她的身体死了，也就是说凌轻雾的魂魄也死在了她的身体里。
　　换不回去了……
　　孟歌晚贴着院门站稳，第一次真真正正不知所措。
　　她下意识望向周朝苏，却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似乎还有些发抖。
　　就当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的时候。
　　周朝苏突然发了火：“救不回来她，我定要你们都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