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漠雪儿,这般出神,我绕到你背后都没有发觉。他嘴角一扬,带了些戏谑的味道。
啊,我许久才意识到仰着头看着他脖子发软,我扭过头低了下去,用手捏了捏脖子好酸。
脖子上的被手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压力,我倏地松开手,却感受到脖颈一阵冰凉,反射性地想把脖子缩回去,一只手按到了我的肩膀上,别动。
我的全身仿佛定住了一般,那只手轻轻的揉着我的脖子,尽管隔着罗琼的衣领,仍然可以感受到那只手的轻柔和用力相交,配合温暖的掌心,脖子异常舒服,然而结果是这的享受还没结束,我便红着脸匆匆忙忙的窜回了院里。
小婉追上我说公主,你慢些跑,你看你这脸被风吹的红的,皇后殿下看见了定会骂我照顾你不周。
会退去的,我回道。我当然知道我为什么脸红,但是我可是漠雪儿呀,我脸红个什么劲?
我从小跟着康威从湖泊玩到林子,从上马玩到射箭,跟其他几位皇子打架,那是说上就上,先别说什么武艺上的话了,靠气势以及巧舌也能降服他们,遇上个萧定邦,我脸红个什么劲啊?
这件事在我的傲懊恼中陪我度过了一个有梦的下午,梦中萧定邦站在很远的地方,微笑地看着我,公主,我来给您揉揉肩,然而伸着手却离我越来越远,我正诧异地向前想要一探究竟,却看见他变成了一只大灰狼,然后飞快的朝我奔来,我这时低头环顾四周,才发现我的手变成了毛茸茸的兔爪子,我的全身,毛茸茸的雪白,我不可置信的看上这他,却发现他面目狰狞,我惊恐地向反方向跑去,眼看着他越来越近,我却不能立马逃离。我讨厌变成兔子,我应该要站在马背上飞驰,我怎么是兔子?我本该是公主啊,他怎么变成了大灰狼?我明明还在教他防身之术啊,我又急又慌,大声尖叫的往前奔,眼看萧定邦就要抓住我了。然后我醒了。
我扑通一下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是白色的兔爪子,翻开被子不是白雪的绒毛,是我细长的身躯。出了一身汗,我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还好是一场梦,这梦真的吓人,门口带进了一阵风,是婉儿。
娘娘,你又做噩梦了,小婉,你叫我什么?
婉儿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道幽暗的光,双眼雾蒙蒙的。
贵妃娘娘,你怕又是做梦回到过去的时光了,娘娘,你最近老是梦到过去,又总是梦中惊醒,太医说你自上次外殿着凉后就一直身体微寒,才总被梦魇缠身,。娘娘,你要好好待自己的身体。
婉儿说着说着,话里竟然带了一些啜泣,这梦真真切切,好像一切都是置身其中,确实是以前的自己。在这回忆中追踪了许久,即总生出一些噩梦来,每每惊醒,汗湿罗衫。
婉儿,我们南南疆的女儿可掉血掉汗,不随便掉泪。
我拍了拍婉儿的背,安慰她道。她从小陪着我长大,如同姐妹般在我身侧,与其说主仆,倒不如说是家人,何况她也是我在这余虞国唯一的家人。
已是深秋,秋风顺着婉儿进来时张开的缝隙中席卷到我的身边,冷得我浑身打了个寒颤,总适应不了虞国的气候,以前见到萧定邦嘲笑他裹得严严实实,嘲笑他体寒多病,耐不住南疆的气候,现在自己在虞国,竟然也如出一辙。家的风总是暖得,隔家千里,挡不住寒风。
在南疆的时候,我会把额娘教我织的的暖手的手套带给他。虽然想到心爱的兔子毛就在自己手中,会觉得一点点难过,但看到绒毛慢慢变成雪白的手套,我还是很开心。小孩子总是很容易得到满足,我找到萧定邦的时候,他正站在枫树下仰望着一双雀。他们在萧定邦的视野中停留了片刻,又拍了拍翅膀,扑棱着飞远了。萧定邦定定的望着远去的两小只的背影,发尾在他颈部随风丝丝扬起,不知是否是寒风的缘故,他的身影显得异常瘦削。他看得入了迷,等我走到近才知了。虽然嘴上说着公主,你远驾至此不知所谓何事,有失远迎,但眼神却直直的落在我手上笼着的手套上。虽然针线走形丑了点,但这个毛茸茸雪盈盈的玩意散发着温暖的气息,留意到他的目光,我很清醒,他肯定很喜欢这个礼物。
咳,嗯,年关将至,有件小礼物送殿下。希望你你喜欢。
我把手套递了过去,俊郎的面容中素来漠然的眼神突然有了光泽,不同于刚才瘦削的形象,他片刻间隐隐生动了起来,果然还是少年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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