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医生，要不要我给你普普法？婚内买房子，就算是你自己出资，那也是夫妻共同财产，你只有一半的产权。”
“意思是，赵君衍也有一半，你还可以去我的房子里随便折腾？”
安昙耸了耸肩，意有所指：“如果是你单身的时候买，那就是属于你自己一个人的啦，跟宴西没关系。”
“安小姐是想说‘单身’还是‘离异’？”
“不管是单身还是离异，在房子的归属权上没什么区别，安医生可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给你科普一下婚姻法和物权法而已。”
慕念轻笑，转过头看着赵君衍：“看见了吗？安小姐还能逻辑清晰地跟我吵架，证明没什么事。”
赵君衍抱歉道：“慕念……”
“15块记得转给我，我先回卧室了。至于客厅……这是你的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恢复原样还是保持现状，你决定。”
赵君衍追过来拉住她：“慕念，你别生气。”
“哦对了，”慕念道：“虽然房子是你的，但是窗帘、沙发罩还有毛绒玩具都是我买的，我有消费记录可以当做证据，所以安小姐损坏的东西，都得照价赔偿——这个物权法我还是懂的。”
“慕念……”
“玫瑰花我放在玄关了，那也是你全款买的，归属权属于你，你记得自己处理了，怪占地方的。”
慕念转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赵君衍在外面拍了一会儿门，叫着她的名字，她没理，带着耳机随便点开了一部电视剧，再也不去管外面的是是非非。
看了一集，有些口渴，她准备去客厅倒杯水。
一拉开门，就听到安昙说道：“……赵君衍，你怎么成这样了？以前的你多不可一世的一个人，结了婚怎么就变得这么怂了？被老婆压制的死死的，一点都不像从前的你了。”
赵君衍满脸疲惫地坐在沙发另一头，小臂抬起搭在眼睛上，轻声道：“你是觉得我应该跟她吵起来才对吗？”
“至少不应该这么卑微，两口子过日子都是互相的，凭什么只有你低声下气地哄她？”
“呵，”赵君衍冷笑一声：“你对婚姻这么懂，自己的婚姻成功了吗？”
安昙脸色一变，猛地回头：“你什么意思？”
“孕期，丈夫出轨，离婚，净身出户，”赵君衍道：“你是专门回来给我过生日的吗？是在国外待不下去了吧。妈是不想戳穿你，怕你觉得没面子，处处照顾你的心情，你觉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安昙咬着唇，低着头不说话。
赵君衍叹息一声：“你自己的婚姻都失败了，就别在我这里指指点点的。”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就是从失败的婚姻里总结了很多经验，这才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错，不让你走我的老路。”
“我自己的婚姻，我自己会经营，我妈都不插手，你也别管了。”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管你谁管你？”安昙忿忿道：“我不是说安医生不好，但是你看她这几天，要么忙工作，要么跟我吵架，而且她跟妈也不是很亲近，像是隔着一层似的。她跟你的亲人朋友全都相处不好，总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她跟我妈相处的挺好的。”
“表面功夫罢了，她再好，能有我跟白阿姨好？”
赵君衍霍的一下坐了起来：“安昙，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看星星，我骗慕念说是公司有事，大半夜的陪你去山顶看了，你要觉得这里离医院近，要住我跟慕念的婚房，我们也都同意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安昙咬住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滴：“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走。”
说着，她站起来叮叮当当的就要收拾东西。
赵君衍疲惫不堪：“大晚上的你走去哪里？”
“我去住酒店行不行？这朋友我们也没法做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以后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
“安昙，”赵君衍夺下她手里的行礼重重放在一边：“别闹了行吗？你怀着孕，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出去住酒店？”
“怎么不可能？我告诉你赵君衍，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了，你就好好当你的妻管严吧！”
“咳ᴊsɢ！”慕念重重咳嗽了一声。
赵君衍和安昙一起看了过来，赵君衍满脸愧疚，安昙目光如刀，而且是真的含着泪。
这个家，她是待不下去了。
再待下去今晚是肯定没法好好休息了，明天她还有几台剖腹产手术，必须得保证充足的睡眠。
她说：“刚接了个电话，有紧急情况，我得去医院一趟。”
赵君衍立刻抓起车钥匙：“我送你。”
“不用了，安小姐肚子不舒服，你留下照顾她吧，路程不远，我打车去。”
所幸她回家之后一直没换家居服，身上还是下班那一套，倒也方便。
拎起包，换了鞋，出门，一气呵成。
她出小区大门的时候，似乎听到赵君衍追了出来，在后面喊她的名字：“慕念……”
慕念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酒店。”
司机师傅问：“这小区旁边不就是一个酒店？”
“去远一点的酒店，”她说：“离这里越远越好。”
车子发动，滑入车流。
司机师傅提醒她：“姑娘，后面好像有人在追车，要停下吗？”
“不用，再开快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