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大了些，霍云沉领着楚南笙到了一处茶馆歇脚。
他们坐在二楼的雅间，楚南笙撑着脑袋看向窗外。
霍云沉虽说是陪他走走，但楚南笙更觉得此番像是霍云沉在陪他。
而现在，楚南笙感觉自己心头的郁气似乎散了不少。
今天的她就如同那些平凡的百姓一样，这便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生活。
就在这时，楼下大堂有人用木板拍了一下桌子，竟是有说书人来了。
楚南笙所在的二楼可以隔着栏杆看向楼下，视野极佳，而她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书，于是便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霍云沉坐在一旁，将糕点一块块切好。
眼见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说书人大喝一声开了口：“你们可知前段时间来到永嘉国的外交使团？”
临月国来这里早已经不是秘密，底下不少人附和道：“当然知道，临月国嘛！”
说书人又道：“那你们可知，他们来这里是为何？”
“这早就不是秘密了，是当今圣上想要复活先帝。”
“就是，这件事人人皆知，你能不能说点新颖的！”
听着楼下那些人的喊声，楚南笙僵了一瞬。
而霍云沉面色也沉了下来，抬了抬手，一个暗卫走进了雅间。
“告诉茶馆老板，让那个说书人出去。”
暗卫正想领命而去，楚南笙却开口道：“不用了。”
霍云沉一怔，楚南笙嘴角挂起一抹苦笑：“我们走吧。”
见她如此，霍云沉也只好作罢，将银子放到桌面后领着楚南笙下了楼。
此时大堂都是来躲冷的人，热闹无比。
楚南笙刚走到门口，说书人在此刻抿了一口茶水，望着底下不紧不慢道：“这些你们都知道，那你们可知，复活先帝的代价是什么？”
此话一出，霍云沉身形一僵。
楚南笙也忽地顿住脚步，转过了头。
那说书人一字一句开口：“这代价，便是当今圣上的一半寿命。”
他话音落下，台下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都白了白。
这说书人竟如此大胆，居然敢妄议永嘉国君主。
这样荒谬的事他们自是不信，全当说书人为了钱而不要命般胡言乱语。
更有人甚至直接离开了茶馆，生怕会受到牵连。
身边不断有人走过，而楚南笙却定定的站在原地，再未挪动半分。
霍云沉垂眸看着她，眸光黯了黯。
不知过了多久，楚南笙才抬起了头：“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离开了茶馆，雪依旧在下，路上没有什么行人。
不知走了多久，楚南笙终于停下了脚步。
“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若仔细听，便能察觉到其中的颤抖。
霍云沉收紧的手在此时无力的松开：“是。”
楚南笙长睫一颤，抬眸看着他的眼睛，眼眶通红：“为什么要这样做？”
霍云沉抬手轻轻为她擦拭滑落下的泪珠，再开口时嗓音已然有些嘶哑：“或许你会觉得我做这一切都不曾顾虑过你的感受，但是在这件事上，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当年因为我，你便再不是自己。”
“这次，你要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