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宁宋怀瑾小说》 第9章
内容试读
眼下,谢祁宁怀揣着五千两,大抵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了,便端正了仪态略微放慢了脚步,佯装矜持的迈进了风客来,当即便有热情的店小二迎了上来。
可是看到他的穿着原本热情的店小二却变得略微有些冷漠。
谢祁宁不由得感慨: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客官想要吃些什么菜?”店小二很是冷漠的开口问。
谢祁宁装作不经意的从腰间钱袋子里掏出几两碎银掉在地上,然后十分惊奇的“啧”了一声:“啧,这好好的钱袋子怎么说破就破了呢。”
一面动作十分缓慢的将银子捡起来,以使那店小二看的更清楚,一面又装腔作势的抬起头看向他:“嗳,你方才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
店小二看见银子又当众表演了个变脸,一张脸笑的跟菊花一般:“哎呦喂,客官快快快,里面雅间请了您嘞,方才小的说的是咱店里的招牌菜味道那是十分的好,保准您吃了就再也忘不掉……”
大快朵颐后,谢祁宁便又想起了那活佛论道一事,挺着吃的有些撑的肚子慢慢腾腾的向城郊上善寺而去,倒也不是他不想快,委实是吃的有些太撑了,走不动道。
就这样速度十分缓慢的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是不是少了点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谢祁宁左看看右看看,又十分不安心的摸了摸胸口,银子在,人也在。嗳,那应当是不缺什么了,想明白这一点,谢祁宁把心放在了肚子里,继续向上善寺慢吞吞的走去。
全然忘记了被他拴在当铺门口的英子。
他来的还是有些晚了,城郊离城中心对于他来说,委实是有些太远了,待他赶到地方,活佛的座谈会都已经要结束了,已经开始满场寻找自己的有缘人了。
谢祁宁连忙往人群中挤,想要挤到前排,来都来了,自然是想看看这位所谓的活佛究竟是何模样。
人群中间,身着袈裟的僧人有五六名,谢祁宁一眼便看见了正中间的一位僧人,面如冠玉,眼神睿智又有些千帆过尽的荒凉,双手当胸合掌静立,正面色悲悯的看向众人。
谢祁宁眉头拧成了一团,瞬间便怔了怔,又觉得眼眶一酸,竟险些要落下泪来。
这是为何?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方才压在胸间波涛汹涌的情绪早已不见,甚至忘了自己方才为什么难过。
谢祁宁一向是个得过且过的人,便没把方才的异常放在心上,继续把热切的目光放入场中,看向其他的僧人。
毕竟一个和尚生的这般好看,还这么年轻,首先便排除了他是大师的可能,人家都说了,但凡能称得上是大师的,那必然得是上了年纪的,下一位。
然而谢祁宁瞅了一圈,也没看出来第二个像大师的人,想了想,本着求知的心,他伸手捣了捣在他前面的某位仁兄。
“敢问兄台,这里哪位是慧空大师?”
那人回过头来,却是十分丰神俊朗的一张面皮,见着他扬了扬眉,有些懒洋洋的开口:“唔,谢小郎君,好久不见啊。”
嗳,是他的财神爷。
谢祁宁立马变得热情了起来:“原来是林兄啊,是啊是啊,委实是好久不见了,真真是甚是想念啊。”二人聊的火热,全然忘了他们不过刚刚分别几天而已。
聊了许久,谢祁宁还是十分好奇究竟哪个才是慧空大师,遂又开口问道:“林兄你说哪个才是慧空大师啊,我怎么看着哪个都不怎么像。”
宋怀瑾努了努嘴:“诺,就中间那个小白脸。”
谢祁宁便惊叹的哇了一声:“这慧空大师这么年轻?”
“他也不年轻了,都四十多岁了,只是出家后不管世事所以显得比较嫩。”宋怀瑾接着开口诋毁,显然对这位大师有些不满。
“原来如此,而且他们没有头发也不会有掉发和白头发的问题,怪不得显年轻呢。”谢祁宁点头如捣蒜的附和道。
他们便又借着和尚没有头发显年轻这一话题聊的很是投入,却没留意慧空已经来到了他们身旁。
“二位施主似乎对贫僧有些不满?”
宋怀瑾抬了抬眸子,很是无所谓的看了他一眼开口:“只是我对你有些不满,你应当也是知晓的。”
慧空十分淡定的将目光转到谢祁宁身上。
谢祁宁慌忙开口解释:“大师你也听到了,我没有说你的坏话,你的坏话都是他讲的,他说你是小白脸。”
说完后现场瞬间静默了,谢祁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话,他有些胆战心惊的看向一旁的宋怀瑾,果不其然,他正微微眯着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当即他便想补救,又立马开口胡诌:“大师他是夸你长得年轻,长得很好看。”
现场继续沉默,谢祁宁面皮抽了又抽,或许他并不该开口。
慧空额角也微不可闻的抽了抽,但大师的修养一贯都是很好的,便面不改色的接着开口:“贫僧观这位施主很是面善,想来今日同施主有缘,不知施主可否愿意同贫僧去禅房一叙?”
“我可以不愿意吗?”谢祁宁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期期艾艾的开口,他现在对成为有缘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慧空十分高贵冷艳的笑了笑:“还请施主同贫僧去后院禅房一叙。”
谢祁宁又将目光看向宋怀瑾,宋怀瑾皮笑肉不笑的冲他微微颔首:“我在这里等着ʝʂɠ谢小郎君就好,郎君且安心去吧。”
谢祁宁便只得垂头丧气的跟着慧空走了。
一路跟随着慧空来到了寺庙后院,脱离了嘈杂的人群,院里显得十分静谧,院子的正中央是一棵古木森森的菩提树,四周又植着松柏。进了屋子,幽幽的檀香扑面而来,庄严的镀金佛像下正放着两个蒲团,慧空面色虔诚的跪坐在蒲团上。
谢祁宁没来过寺庙,便有样学样跟着慧空一同跪坐在蒲团上。
“施主身在异乡,可还习惯?”慧空唇畔带笑面色慈悲的看向他。
谢祁宁听得他这般说,略微沉吟了一会掀开眼皮看向他:“大师这话从何说起,难不成你还能算出我之前是哪里人?实话说我三年前好像摔坏了脑袋,醒来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也不记得我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了。”瞧着这位大师好似是认识他的。
慧空嘴角的笑蓦然便僵住了,手中的念珠也停止了转动。
檀烟袅袅起,钟声悠悠鸣。
过了好半晌他才复笑道:“此心安处即是吾乡,倒是贫僧着相了。”
谢祁宁却不乐意了,怎么还有话只说一半的和尚,不上不下吊着人的胃口,忒烦。便又接着问道:“大师你说此处不是我的故乡,那么何处才是?”
“施主既然忘了,便不必再苦苦追寻那些没有意义的过往,上天自有安排,天意如此,不必再挂怀,是贫僧口出妄言,阿弥陀佛。”
谢祁宁不管他,只继续开口:“我方才一见大师便觉得亲切,大师见我也是如此吗?莫非我们还是老乡?”
慧空顿了顿,不理会他,只是摘下了腕间的青玉念珠戴在他的手上。
“贫僧观施主命格乃是大凶之兆,这串念珠陪伴贫僧已有数十年,沾染了些许佛性,便赠与施主,望能替施主解得一两分灾。”
嗳,又是命格,谢祁宁心间唏嘘感叹,人人都说他这命格不好,也不晓得他还能活多少年,不晓得这五千两银子在死前能不能花完。
这样想的他当即便问了出来:“大师你已经是第二个说我命格不好的人了,那么你能说说我还能再活多少年吗?”
“天机不可泄露,施主还请回吧。”烟火缭绕间,慧空阖上双眸,好似下一瞬便要羽化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