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漠然转身，迎上他的目光道：“是！我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看着他眼底闪过的惊愕，我心中莫名的堵着一口气。
果然，他还是护着她的！
“陆之延，我不仅想她死，更想你死！如果不是你，我姜婉怎么会落得这个地步？如果老天有眼，你和她都该死！”
我用尽了我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可陆之延只是悲伤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悲伤。
他如今权利在握，也娶了林瑾毓，官场情爱他都已然赢了，他还在悲伤什么？
“婉儿，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相信么？”
我怔然的看着陆之延的嘴唇张合，却什么都听不清。
他……刚刚说他爱我？
我像是受到了打击一般整个人晃了晃。
他……真的爱我么……
我望着陆之延的眼睛，心中突然慌张无措。
可下一瞬，便陡然清明。
醒醒吧，姜婉，你怎么还会为他的一句话而心慌意乱？
你难道忘了，他就是这样骗了你五年，让你一无所有！
“……陆之延，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听见我凉薄的声音响起，看着陆之延眼中重归寂灭。
“陆之延，如果你还念着哥哥……不，如果你还念着我诚郡王府曾帮过你走到如今的位置，就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给我一纸和离书，我保证，从此我做我的孤女，你做你的首相，再也不来打搅你。”
我看着他，而后退了一步到：“如果和离书你不愿给，休书也成，如果你连休书都不愿，那你就当我死了，像半月前一样。”
我已然将自己放进了尘埃之中，像哥哥说的一样，我不报仇了，什么都不想，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残生。
“可你活着……”
陆之延的四个字像是扑灭了我所有的希冀，我笑看着他，可眼中的热气却让我霎时红了双眼。
“陆之延，我姜婉自认不曾对不住你，你为何不愿放过我？难道非要我死你才满意！？”
“不是，婉儿，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
我不知道陆之延的眼中为什么含泪，我此刻只想逃离。
“可我连看到你都觉得恶心！”
我怒目看着他，看着他因为我的话陡然僵住的手。
“你杀了我哥，杀了我爹，害死了我娘，陆之延，你凭什么觉得经过了这些我还会不知廉耻的和你在一起？你知道么，你就是一个刽子手，你的手上沾满了我家人的血。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同你在一起！”
“都是我的错，婉儿，我知道你恨我，你给我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我是爱你的，婉儿……”
陆之延上前将我揽在怀中，鼻间萦绕着我曾经最熟悉，最陶醉的气息，可如今却满是血腥。
我不知道我怎么的就突然冷静了下来。
我不再嘶喊，不再挣扎，只是听着他在我耳边的呢喃。
我笑了，眼中含着泪。
我抬起手轻抚过他的脸颊，看着他眼中陡然生起的亮光，轻声喃道：
“可是陆之延，我爱的人从来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