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章文峰。”
章文峰声音暗哑低沉，也不知道许春雅有没有听进去。
她点了点头，似乎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慧慧，你没事吧？”
许春雅腿还有些软，踉跄地跑过去拉着妹妹检查。
许淑慧没受伤，只是心情比较激动，她抹了抹泪，朝许春雅摇摇头，眼神还一直盯着章文峰那边。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两个女同志一分伤都没有，反倒是三个混混被揍的有些惨。
“章文峰，你敢为了这两个娘们得罪我，以后别想有好果子吃。”
王刚子牙掉了两颗，带着血吐出来，恼羞成怒。
章文峰蹲下，手里的棍子就抵在王刚子脸上，“人是我罩的，你以后再敢招惹她们，掉的可就不止这两颗牙了。”
章文峰面色冷，带着几分邪气，王刚子三人被震住，一时没敢答话。
“哪还有以后，你们敢耍流氓，现在就送你们去公安局。”
许淑慧头脑清醒过来，以后她们肯定还要在城西摆摊，这几个人既然得罪了，那就不能轻易放过去，不然就是给自己留后患。
这时候的流氓罪可不轻，情节严重的要吃枪子，不严重的进了局子也要严查严打，不关个几年是出不来的。
章文峰看了一眼口齿伶俐的许淑慧，眼底闪过几分欣赏的流光。
这倒是个明白人！
他以为她会和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同志一样，为了名声不敢声张，真要是这样，那他救得了她们一回，救不了第二回、第三回。
王刚子慌了，没想到遇见个懂法还不怕事的，“妹子，妹子，哥错了，你就放过我们这一回吧，哥也没做什么，就是吓唬你们玩的，再说了也不是我要找你们的茬，是有人花钱让我掀了你们的摊。”
王刚子一不小心全招了。
“你收了谁的钱？”
“不认识，两个女的，一个四十来岁打扮的怪时髦，一个十八九岁，长的也挺清秀的，年纪大的女人付了钱，年纪小的女人把我们领到你们摊位对面……”
王刚子说了一半，不再说了，对方好像交代了，让他们掀了摊子吓唬吓唬就行，都怪他一时兴起。
听到这里，许淑慧哪还猜不出来是谁！
不光她，连许春雅都猜出来了。
“胡说，我们才第一天摆摊，谁能提前知道我们就在那里。”
许春雅不敢相信苏兰会做这样的事，她们可是苏兰的亲闺女啊，哪个当娘的能这样狠心！
章文峰一脚踩在王刚子脸上，吓得他立马求饶。
“真的，真的，小姑奶奶，我没撒谎，我们也是今天上午在大街上遇到的，那女人出手大方，我们就是拿钱办事。”
王刚子应该没撒谎，徐淑慧心里了然，“好了，把他送到公安局吧！”
话是对着章文峰说的，自来熟的语气，不知道怎么的，章文峰竟然照做，“强子，老程，你们把人送去公安局，我先跟她们回去拿东西。”
“好的，章哥。”
程建树跑过来帮忙，王少强随手扯下来自行车后座上的麻绳，把三人绑在一起押走了。
临走前，他的眼神还在许淑慧和老大之间来回打量。
这两人，之前认识？
“你认识我？”
章文峰推着自行车，走在她们后面。
他刚刚听的清清楚楚，这位绿衣服的女同志，直呼了他的大名。
他一问话，许春雅吓得停下，“不……不认识。”
意识到自己结巴，许春雅又羞又恼，她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刚刚和那几个混子对峙也没磕巴啊，不知怎么，一和他说话，舌头就捋不直了。
“真不认识。”
许春雅又解释了一遍，这才发现，章文峰看的是慧慧。
许淑慧也勾着一脸神秘的微笑，打量章文峰。
爸爸现在的身材更瘦一些，一米八的个子，表情严肃，有些唬人。
青冷的胡茬，眼神有些疲倦，肯定是又熬夜了，之前他在公司熬夜的时候，第二天就是这副模样，好在现在少了些皱纹，看着就像个愣头小子。
许淑慧笑了，她还没见过这么年轻的爸爸。
真想上去给他一个熊抱，又怕把人吓到，“不认识，但章哥的大名谁没听说过。”
许淑慧刚刚听他们说什么东城西城的，也知道现在的爸爸应该小有名气。
奶奶说过，爸爸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小痞子，估计就是说他和刚刚的王刚子差不多，是他们那一片的硬茬。
“我奶……咳。”
许淑慧噎住，不知道该怎么问，奶奶现在身体还好吗？她记得奶奶一直有咳嗽的老毛病，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因为肺病去世了。
“章文峰，对，你是章文峰。”
许春雅忽然激动起来，她抓住慧慧胳膊摇了摇，一脸惊喜。
“章文峰怎么了？”
男人很有耐心的扭头看她，许春雅一直都是文文静静的，很少有这样鲜活的模样。
“我妹在梦里梦见过你，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人，而且你今天还救了我们，你说巧不巧？”
许春雅太实诚，两句话就被章文峰套出来了，幸亏许淑慧机灵，提前编好了一个梦的说法。
“哦？”
章文峰扫了一眼许淑慧，显然不太相信，“那还真是巧。”
“是啊，今天发生的事还真和梦里差不多呢！我就说有个叫章文峰的好人见义勇为，没想到今天真遇到了，对了，章哥，你妈妈的咳嗽好了吗？”
许淑慧顺坡下驴，说是梦见章文峰带着他妈看病回来的路上见义勇为的，章文峰看她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一句话也没有相信。
不过她说到他妈妈的咳嗽，章文峰倒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妈没病，但确实经常咳嗽，是平时抽烟抽的。
真这么巧，这也能编上？
三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她们的摊位上。
发带和发圈被风吹的有些乱，但一条都没丢，旁边的大叔见她们跑了也知道出事了，一直蹲在旁边帮她们看着摊。
许淑慧和大叔道了谢，还顺带送给对方两个发圈，谁家没个老婆闺女的，大叔憨厚，死活不肯收，最后塞给她们几个家里种的地瓜做交换才肯罢休。
今天是没心情摆摊了，许淑慧把东西一收，一个大包十分熟练地甩给章文峰。
和无数次接她放学场景一样，爸爸拿东西，她在前面走。
“公安局在这边。”
章文峰没感觉到自己拿包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对这个憨头憨脑的女同志有些无奈。
明明不认识，这感觉怎么就这么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