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就跪着求我替她坐牢。
审讯室里,小警员再一次播放电话录音。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妈……」
「缅北的人找来了,他们要见妹妹……」
小警员放大音量,夏冉的声音逐渐清晰:
「妈妈,你看我明天过生日穿这条红裙子好看吗?」
我妈停顿了一下,「冉冉,你姐说缅北的人找来了。」
「怎么可能?这个号码就是诈骗电话!」
电话被挂断。
回去的路上,几个年轻的小警员轻轻啜泣:
「听说是附近村民报的警。」
「是不是亲生女儿啊?」
「这当妈的心也太狠了,都不确认一下的吗?」
妈妈一脸麻木的经过,嘴里却喃喃道:
「是啊,我怎么不确认一下呢?我怎么不确认呢?」
24
我受伤得太严重,时不时要去ICU抢救。
医疗费用每天上万块。
医生委婉表示我本身就肺癌晚期活不了多久,现在这样多活一天也是多痛苦一天。
放弃治疗是最好的选择。
每天都在烧钱,我爸早就开始不满。
「你看,要不咱们不治了吧?」
「治,多少钱我都治。」
想不到我妈居然舍得这个钱。
要知道,之前1800的绘画课,她都不肯给我报名的。
现在这样有什么用呢?
徒增痛苦罢了。
我出事以后,哥哥和妈妈轮流守在我的病房前。
哥哥的衣服已经很久没换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很多。
发型凌乱,许久未刮的胡子冒出青茬。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房门外,透过玻璃盯着我。
然后,整个人颤抖起来。
他说:「对不起……」
夜里,夏时延去医院楼后抽烟,抽着抽着哭起来。
一开始是小声的哭,后来嚎啕大哭。
他不停地砸医院的墙。
砸到手上血肉模糊,又开始打自己。
「栀栀,你说的双胞胎感觉相通,哥哥替你疼好不好?」
况叙也经常来看我。
我觉得很可笑。
当我快死掉的时候,他们突然开始爱我。
夏冉对于失宠这件事,很不满意。
当她再次举起小刀,轻轻割向自己的手腕时。
哥哥和况叙都没理她。
她把没怎么流血的手腕送到他们面前。
「况叙哥哥,冉冉难受。」
况叙的目光却依然定在病床上的我身上。
夏冉生气了,「夏栀本来就要死了,你们现在这样是干什么?」
「别说了!」
夏时延一把推开夏冉。
夏冉第一次被这么对待,整个人气急败坏:
「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啪!」地一声。
夏时延狠狠打了夏冉一巴掌,「滚!」
我只觉得无趣,都快死了,还要看他们狗咬狗。
25
家里的积蓄很快花光,妈妈拉着爸爸去战友家借钱。
借到王叔叔家时,王叔叔的老婆陈阿姨心疼地抱住我妈妈。
「小琴,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王叔叔被陈阿姨推到前面,面露难色。
看了看我妈,又看了眼陈阿姨,才对我爸说:
「夏冉她是不是说,你是她亲生爸爸?」
「她之前想被我家领养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夏冉的生母是他们这群老同学里的校花,也是我爸的初恋女友。
我妈意识到什么,哭着笑起来:
「所以,你是把夏冉当亲生女儿领养的?」
我爸的心思被揭穿,羞愧地低下头。
王叔叔提醒:
「夏冉应该还给你一份亲子鉴定,那个是假的,我之前也收到过,但我绝对没做过对不起老婆的事,私下里偷偷做了一次,这才洗清了嫌疑。」
说完他拉上陈阿姨的手,「我们当时觉得夏冉小小年纪,心思太深,才没领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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