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云昇的演技实在拙劣。
楚语晴早就知道，谷云昇不是什么好人，却没想到连这种下作的手段都使出来。
闻言，谷云昇擦脸的动作一顿，几乎没绷住神情：“……语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事已至此，楚语晴也懒得再装下去：“我说了，别装了，你真以为我信你？”
她屋中的茶一直都是小桃负责的，小桃当然不会动手脚，那便只能是谷云昇刚刚动的手。
难怪这么殷勤地给她倒茶。
谷云昇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楚语晴拿起杯子：“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等我把此事告知爹爹，让那个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骗子？”
谷云昇终于收起了那副令人反胃的谄媚面孔，黑着脸：“你是怎么察觉到的？魏涂珵告诉你的？”
楚语晴气笑了，为什么这也能和魏涂珵扯上关系？
难道在所有人眼中，她楚语晴就是个无知好骗的傻子吗？
好吧，哪怕她曾经是，但现在的楚语晴，却再也不是那个善良单纯的沈家大小姐了。
楚语晴不再掩饰眼神中的冷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谷云昇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神情，忽然意识到是他看轻了楚语晴，楚语晴与传言中的那副模样大相径庭。
她满心防备，心肠冷硬。
谷云昇自知人物已经失败，起身狼狈离去。
楚语晴又忆起魏涂珵那时说的话：“……哪怕他是那个人派来的？”
那个人，就是当今天子。
那个真正要至沈家于死地的人。
楚语晴攥紧了杯子，出声提醒：“我不管是谁叫你来的，但我劝你，赶紧逃吧。”
她不知道魏涂珵说的是真是假，但直觉告诉她，一切都已经乱了。
突然出现的人，转变态度的魏涂珵，换了一个人般的自己。
恐怕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哪怕她拥有前世的记忆，也无济于事了。
屋内只剩下楚语晴一人，小桃犹豫着走进来：“小姐，谷公子怎么一身狼狈？”
自家小姐自从那日醒来以后，就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小桃一直很担心。
楚语晴摇摇头：“不用管他，他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小桃似懂非懂地点头，欲言又止。
她有一种直觉，楚语晴的改变，是因为楚语晴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楚语晴所说的话往往都会成真，就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小桃想问，却终究没有问，小姐不说，自是有小姐的道理。
已入了夜。
才过了十五不久，月亮仿若一个并不算圆润的玉盘。
夜风吹过，乌云盖住了玉盘。
魏涂珵院中。
侍从无奈劝道：“公子，你的伤才痊愈不久，不可饮多了酒……”
魏涂珵罔若未闻：“闭嘴，倒酒。”
侍从即便担忧，又哪敢违抗主子的命令：“……是。”
魏涂珵仰头，饮尽一杯又一杯酒，抬眸看向那半实半虚的月，一时间竟不知是自己的眼睛模糊了，还是月亮本就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魏涂珵手中酒杯倾倒，醉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