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知道，向来温柔的季华辰原来也是可以如此绝情的。
明明就在今日上朝前，他还将我搂入怀中，轻吻我的唇。
此刻，看着他那判若两人的模样，我不自觉打了寒颤。
贴着脉搏的冰冷剑身还在加重力道，我感觉到肌肤被划破，有血顺着流入衣襟。
我忍住痛意，声音有些沙哑的地道：“燕玲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怎么会害她。”
他放下了剑，可他的眼神中依旧满是怀疑，不准我靠近贺燕玲半步。
那剑好似刺在了心上，疼得我眼睛有些模糊起来。
直到匆匆赶来的大夫诊过脉，转身拱手回报。
“王爷，将军夫人这是有喜了，许是天气太热又喝了些凉的，一时刺激，这才晕了过去。”
我松了口气，回神看向季华辰。
季华辰怔愣一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哀伤。
我不觉攥紧手，呼吸都变得滞涩。
可转瞬，季华辰便恢复成了温柔神色，仿佛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阿笙，我刚才误会你了。”
他眼神满是愧疚，走上前抬手想要抚上我的脖颈。
我却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季华辰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贺燕玲悠悠转醒，呢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我垂眸绕过季华辰上前，轻声道：“恭喜你，你怀孕了。”
闻言，贺燕玲神情呆滞了几秒，不可置信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我要当娘亲了？”她猛地起身。
我忙伸手护着她的肚子：“当娘亲了该稳重些，可别再如以往那般咋咋呼呼。”
贺燕玲点点头，又道：“我要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长源，他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我转头看到季华辰，就发现他的视线死死停留在我那放在贺燕玲肚子上的手。
我低头，心中苦涩蔓延。
相识十年，原来我在他心中竟如同洪水猛兽。
这时，贺燕玲一惊，按住我的肩：“你脖上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我不愿让她担心：“没事，刚才见你晕倒，慌乱之下被划伤。”
她还想再追问，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冲进来：“燕儿，你没事吧？”
贺燕玲也是一喜：“长源，你怎么来了？我刚想回府去寻你。”
唐长源宠溺的搂住她，上下打量：“我一忙完便来寻你，谁知却听闻你晕倒了……”
我悄悄退出房间，不想打扰他们夫妻二人分享喜讯。
可刚回房换完衣服，便发现季华辰也跟来了。
“阿笙，我为你上药。”
他眼眸低垂着，藏下所有情绪。
我刚要拒绝，转念一想，他约莫是看着那两人触景伤怀。
我轻叹一声：“那便劳烦王爷。”
他动作温柔，可冰凉的药膏抹在伤口，依旧带起一阵疼痛。
良久，他沉声开口。
“我与唐长源从小一同长大，刚才一时情急……”
我没理会这拙劣谎言，抬眸看向认真替我抹药的人，终于忍不住问。
“王爷真的喜欢我吗？”
季华辰手一顿，随后勾起一抹笑：“当然了。”
“那怎么多年，王爷为何不给我一个孩子？”
季华辰动作未停：“你早些年伤了身子，我不想你生孩子的时候太痛苦。”
“等你调养好，我们便也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刚说完，我的贴身侍女梁苓端便来一碗汤药。
“王妃，今日喝药的时辰到了。”
季华辰端起汤药，吹凉喂到我嘴边，声如温玉：“来，本王喂你。”
他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温情。
我几乎要分不清他是不是在演戏。
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对我有过几分真情？
思绪纷乱中，我启唇，将那一碗汤药喝下。
季华辰满意地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宫中太医那里寻养颜膏，定不会让你留疤。”
他刚走出去，我便看见枕边静静躺着一枚玉佩，这是季华辰最喜欢的一枚玉佩，一向贴身带着。
有一次掉落，他大发雷霆，几乎要将王府掘地三尺的架势，索性那次只是落在了书房。
我伸手拿起，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送过去。
刚走过拐角，我听见他贴身侍卫的声音传来。
“王爷打算一直让王妃服用那个汤药吗？”
“太医说了，长久下去不仅对身体的伤害极大，更可能……终生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