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泽不记得了。
但他就是知道，他爱她，爱入骨髓。
哪怕被人下蛊的那段时间，他也凭着本能爱着她。
可那时的他却不明白他对她的感情究竟为何！
一朝错过，定要终生错过吗？
狂风劲起，带走他眼角的泪，一切仿佛是黑夜里的一场幻觉而已。
……
“阿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杜明一直站在啊门口眺望，见她回来，赶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沈馨月点点头：“我们进去说吧。”
杜明侧身让她进屋，站在院门望向一望无际的黑暗。
黑暗里，月光下，他清晰见不远处的人影。
他微微蹙眉，关上院门，转身进屋。
屋内，杜神医正在看书。
“回来了。”杜神医轻声招呼她：“饿了吧，阿明给你留了饭菜。去热热，端过来。”
最后一句是对晚一步进来的杜明说的。
他闻言就朝厨房去，将一直存在热水里的饭菜端出来放在桌上。
沈馨月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也顾不得形象，大口吃起来。
她吃饭的样子不丑，相反，很好看。
除了咀嚼速度快了些，并没有和平日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边说，杜明边盛了碗汤放在她手边。
沈馨月终于吃饱，放下碗，娓娓道来：“这次没收多少，整个中心城只有这些了。”
“在打仗，这种用处不大的草药，药农采的少。”
毕竟这种功效是杜神医知道，外面的大夫估计很少有人知道。
杜神医看了眼带回来的东西，微含下颌：“够了，撑一年半载还是没有问题。”
“只希望这场战争早日停息。”杜明感慨道。
又问面前的人：“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馨月默了一瞬，解释道：“被西戎城守门的将领认出来了，马也在他们的攻击中射死了。”
“你没事吧？”杜神医问：“我把把脉。”
她摇头拒绝：“师父，我没事，被戎护将军救了。”
提到戎护将军，杜明响起站在黑夜里如幽魅般的男人。
“你和他一起回来的？”他问。
沈馨月顿了一下：“……算是吧。”
段风泽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事，她知道。
杜神医缓缓叹了口气，目光落向跳动的烛火，声音低沉。
“你真的舍下整个大宋朝的黎民百姓了？”
沈馨月的身份他们都清楚。
不然当初也不会拼尽全力救回她的命。
她是将军，更是整个大宋朝的恩人。
他救她，应该的。
若没有她，他此时恐怕早已死在西戎人的铁骑之下。
当初她醒来不想归去时，杜神医就知道，京城，是她的伤心地。
她已经救过黎民百姓一命，他作为一方大夫，没有任何立场要求她继续留在战场上。
这西疆，是大宋朝的，更是沈家人的。
沈家三代，为它而来，守它而亡。
他们已仁至义尽。
从鬼门关回来的这个女将，就让她逃开吧，她不欠天下人。
“阿馨啊，为师想说，既然想放下，就不要再为其波动了。”
“毕竟，你在这世上不欠任何人了。”
话落，杜神医就起身回房了。
沈馨月坐在桌前，眼眶通红。
杜明见状，默默收拾碗筷离开。
厨房里，水声停下，屋外阵阵细微的抽噎声清晰传来……
他紧了紧手指，又无力的松开……
杜明站在水池边，一动不动。
直到屋外的抽噎声消失，他才擦干手缓缓回房。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