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目中无人,从瞎子捉刀始长生在线》 第7章
内容试读
看似极慢,其实全部发生在倏忽之间。
陈雄用仅存的右臂撑着九环大刀,艰难地将身体从雪地上撑起。
左臂已然消失,全身无数刀痕鲜血淋漓,染红周围的雪地。
他疼的眉目狰狞,捂着缺失的臂膀一直倒冷气。
这些年他杀过数人,和捕快和捉刀人对刀,就算是和蒙面的大当家比试都不如这次惊心动魄。
每一刀,都是险中险,这个瞎子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陈雄死死盯着门口走出满身血污的郭长生,腰间的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身后寨厅已是鸦雀无声,目中从愤怒变成了绝望。
又看了眼身后站在笼子旁的白姑娘,心中与其绝望,更多的是疑惑。
他不明白,建立山寨武功极高的大当家,还没现身!
更不明白,一个卖馍女人身边,有如此高手!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该早杀了你!不然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陈雄tຊ吼着,右手挥刀对白姑娘而去。
白姑娘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动,冰冷如霜。
不明白的是她。
一霎。
空中划过一轮刀光。
这一刀如梦似幻,如雪,飘忽不定,斩开了冬天第一片雪花。
郭长生右手一翻,将刀上血甩在雪地。
收刀入鞘。
一气呵成。
什..么..
噗嗤!!
陈雄的头颅,缓缓从脖颈划开,滚到了白姑娘的脚边,身子却还保持着姿势。
郭长生耳边没有系统的声音。
这并不是捉刀,这是他的一意孤行,自然没有系统经验。
白姑娘大仇得报,心中五味杂陈。
看着眼前的郭长生,是捉刀人,也是拉二胡的瞎子。
只不过此时是那么的陌生,没有拉二胡时的温文尔雅,满身血污。
两人无言。
这时,乌云遮蔽月光。
雪又开始飘落,风呼啸,吹得白姑娘双眼迷离。
突然,空旷的寨院,忽闻几声独掌轻拍。
“身手了得,真是好刀法!这是什么刀法?”一个声音从寨门处传来,黑袍身影缓缓走来。
郭长生鼻子微动淡淡道:“我告诉过你,听风!”
那身影的脚步一顿,随即发出了两声爽快的笑声,边走边拽下了身上的黑袍,露出了里面的青墨巡捕服,腰间挂着官刀和令牌,正是燕京。
“这里血腥这么重,你能知道是我?”
“在重也没你身上的官味重。这里,我应该称你燕捕头,还是大当家?”
大当家?!白姑娘听闻,目露惊恐退步远离了燕京。
燕京来庙时,郭长生靠近嗅到身上混杂一丝匪气,当到平安寨时,他的猜测更加确定了,如今燕京出现在了这里。
燕京将黑袍丢给了白姑娘:“白姑娘委屈你了,穿上暖暖。”
白姑娘将黑袍丢在地上:“捉刀阁外的人,难道是你?你一个捕头竟是匪寨大当家!”
“我这不是计划将坏人聚一起好一网打尽。你哥是计划之外的事,我也没算到,可因为你哥计划拖了整整一年。”
燕京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落在白姑娘心里,却如同惊雷。
她的家人就因为这捕头一个计划全没了。
“混蛋!!!你凭什么!你还我家人,你还我哥!”
白姑娘嘶哑喊着,脸颊划过泪痕,颤抖冲着燕京而去。
郭长生眉头微皱,燕京的实力他至今都不知道,向前一把抱住白姑娘。
“你创建山寨的计划害了许多无辜的人,搞得太平县民不聊生!”
燕京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瞎子,可别胡说,损失已经减少最小了,况且寨里这么多恶人,坏人,都死了不是让你们平安县更安全。”
“但所有因都是你建寨开始!白姑娘家才有这种惨剧。你逃不掉。”
燕京面容不再微笑,说道:
“瞎子,我最讨厌你讲什么道理,我还有事不跟你废话了。为表歉意一份大礼是送姑娘,放在了破庙。”
话落,寒风卷起白色。
燕京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寨院,只剩郭长生和仰天哭泣的白姑娘。
一切一切,都和燕京有关。
设山寨,引恶人,捉刀阁外掠白姑娘,借刀屠恶人。
......
数日后。
太平县的大街小巷,每个人都在谈论。
白姑娘家被山匪报复。
一人为了女人,大闹嬉凤楼。
平安帮的山贼,全部葬身火海。
陈府上下数十口,全部死亡,身上没有一丝伤口,只有脖颈之处的一处浅浅的指印,陈员外的头颅更是挂在了破庙门口。
所有事情的行凶者,是小吃街拉二胡的讨饭瞎子,郭长生。
太平县刚来的官,上任三把火。
解散嬉凤楼。
派兵剿山贼。
上报玄武城。
郭长生的画像,贴在了十里八乡。
重金,重赏,悬赏杀人狂郭长生!
捕快,捉刀人,一时间蜂拥而出。
一个瞎子,还不好逮。
官道告示板,燕京微笑摘下画像,塞入了胸口。
但陈府还有活口。
陈虎,被丢在破庙躲过一死。
但街坊们却发现,陈虎已经疯癫,整日拿个棍在路上敲敲打打。
熟悉的小吃街,积雪被吆喝声慢慢融化。
“白姑娘,来两个馍,”
“好哩,您拿好。”
“白姑娘,你真漂亮啊,要不跟我吧~哎哟,别打,别打,哎哟~”
街坊都知道白姑娘家是被报复,纷纷伸出了援手。
谁若是纠缠,街坊便会一拥而上,将此人打趴,除非白姑娘自己有心仪的人。
日落时分。
白姑娘将摊收入屋内。
她的房子,捐给了县里书堂,自己一人住馍坊。
“老板,来碗面,不要香菜。”
“好勒~又来吃我的面啊。”
“这不是好吃嘛。”
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白姑娘神情一愣,拿着两馍找出两文,跑出屋门。
但吃面的是新搬来的街坊,可声音却是熟悉。
四处张望,发现台阶前,摆放着两枚铜板和两个干净的馍,还有那封撕开的信。
捉刀阁里依然挂着十文牌子。
但小吃街上的二胡声,不会再有。
两馍也无人接。
缘分若是未断,或许还会再见。
......
春暖花开。
雪早已化成了溪流,汇入江河。
百公里外的山路,靠近玄武城的方向。
郭长生将令牌藏起,踏入一家茶馆内。
“伙计,有酒没?”
崎岖山路,伙计怕讨饭的喝酒闹事,将郭长生赶出了门外。
“要饭的,这是茶馆不是酒馆,去去去,外面坐着去。”
“伙计,又不是没钱,不行我表演个才艺,拉个二胡给你听行不。”
“拉啥也不行,没酒!”
伙计身后的屋里,架子上摆放着许多贴着女儿红的罐子。
郭长生闻着酒香轻叹一声。
突然,头上草帽被抬了起来。
一只手掌大的棕斑松鼠钻了出来趴在肩上,毛茸茸的尾巴甩来甩去,蓝色大眼睛一眨一眨。
“吱~”
这只松鼠,是郭长生来时路上从一只老鹰爪下救下,之后便跟着一路走。
有灵性,不光认路,当遇到危险,松鼠就会拼命拽他的头发,好几次躲开了捉刀人和官府的追捕。
后来发现这个松鼠有一个爱好,喜欢喝酒。
摸了摸松鼠头。
“伙计,没酒来碗茶也行。”
伙计听后,递了壶茶却没给碗。
讨饭的有碗。
茶香入鼻,待七分热,慢慢品。
又倒了一碗,递上肩头松,松鼠却十分有灵性的撇过了头。
“你还挺挑。”
“吱吱!”松鼠指了指女儿红的坛子。
郭长生摇了摇头,将茶一口闷下,从背篓拿出了二胡。
拉低了草帽遮住面容。
春韵。
旋律从指尖流淌,轻盈柔和,带着丝丝初春甜意。
春燕穿梭林中,树叶沙沙作响,花朵在微风中摇曳。
过往赶路人,也驻足了脚步。
无人言语,松鼠闭着眼趴在肩上似在享受。
茶馆的伙计面色震惊,不少屋内喝茶的客人也探头看。
伙计将抹布甩在肩上在台阶蹲了下来。
“瞎子,拉的不错啊,打哪来的。”
“来处来,去处去。”
伙计一笑:“这壶茶替你买了,酒别想了。”
郭长生会心的笑了笑,一技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怕。
又加了壶水,从怀中拿出馒头配着茶水吃了起来。
“听说了吗?西边太平县通缉了个瞎子,杀人狂魔。”
“你信吗?一个瞎子能杀那么多人,还杀的武学世家。要我说就是官府无能,随便找了个顶罪的。”
“但是钱也不少啊,咱随便找个瞎子领赏。”
“那赏金就是不想给,你抓十个瞎子,官府也说不是。”
“......”
茶馆一桌,两个茶客正在交谈,瞥向了郭长生。
郭长生能感觉到视线,眉头微皱。
收起了二胡,将肩头睡着的松鼠放在头顶用草帽盖住便起身离去。
他的赏金,还没茶客谈论其他悬赏之人的一半多。
但是金额,也是心中一动。
总不能举报自己吧。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带着微笑,向着玄武城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