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韩以琛愣怔了一瞬。
旋即，却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脸侧火辣辣的疼起来。
他的所有解释，在一张张合照下，都显得那么可笑。
无从抵赖，也没办法解释，他的确是和白薇拍了这么多合照。
他们一起出去玩，在山顶看星星，等着日出的第一张照片。
那时的他在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只是觉得高高在上的白月光和自己待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他已经结婚了不重要，白薇也已经结婚了不重要，他什么都不在乎。
韩以琛忽然想起，自己向岑默笙求婚的那天。
那天吗，只是个普通的晚上，没有任何特别。
他只是像往常一样，等着岑默笙来餐厅吃饭，两个人再一起回家。
岑默笙那时在做一个很难的雕塑，韩以琛等了她很久。
就这样，刷到了白薇的朋友圈。
是她和丈夫的结婚纪念日，穿着围裙在厨房做蛋糕，照片中甚至脸颊有一抹奶油。
看着那张日常的居家照，韩以琛忽然有些难受，
像是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出不去进不来，他不愿意看着喜欢的女人为别的男人做蛋糕。
哪怕，人家是合法夫妻。
所以，在岑默笙姗姗而来时，韩以琛看见了她脸侧那无意粘上的颜料。
一抹白色，和奶油蛋糕莫名吻合。
“对不起哦，今天做雕塑太久了，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
岑默笙不停道着歉，皱起的眉头像毛茸茸的小猫，澄澈的黑眸里满眼都是自己。
韩以琛心神一动，这才说出了那句：“我们结婚吧。”
没有满场的鲜花和广告牌表白，也没有戒指，两个人穿着便服，他就这样随意地说了出来。
可岑默笙欣喜若然。
“我愿意！韩以琛，我愿意嫁给你！”
她说着，上来紧紧抱着他，发丝都带着洗发水独有的清香。
那一瞬间韩以琛想的是什么？
没有幸福，没有感动，没有得偿所愿。
只有畅快。
他只觉得，白薇的幸福自己也有，他只想告诉她，自己不需要她。
可越是这样想，越是在意，他在意的自始至终都是白薇。
而不是他的新娘。
两人就这样第二天领了结婚证，成了合法夫妻。
那天晚上，他将岑默笙搂在怀里时，已经心底平静如一潭死水。
直到他听见一声吸气。
韩以琛心一动，轻声问：“哭了？”
岑默笙沉默了许久，却只有一声带着鼻音的“嗯。”
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他古井无波的心湖，泛起圈圈层层的涟漪。
韩以琛还记得，几年前两人刚刚确认关系，岑默笙也哭过一次。
那时的她，缩在他怀中轻微发抖，可韩以琛却没有半点怜惜。
他只嘴上轻柔地哄着她：“别怕，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而现在，他心中蓦地柔软大片，温声哄着她：“笙笙，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低头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可那又如何。
他依旧食言了。
韩以琛在回过神，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岑默笙走了。
他在原地静默许久，忽地伸手一抓，却只有握不住的风绿轴，从指尖飘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