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芷初僵在了原地。
熬母也是怔住了，一瞬间，她仿佛更加的苍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似想通了什么，连连道：“好，好……我知道了，我们会为天下苍生着想……”
她不再求玄凌川，转身蹒跚离开。
化身泉眼，就是去死！
而熬芷初此时才回过神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玄凌川。
“玄凌川！你怎能对我的母妃说那样的话？”
“她先后送走了我的父亲和叔叔，又送走了我的大姐，难道现在你还要让她送走我的三姐吗？”
“你怎么能逼我的姐姐去死！”
万年夫妻，她本以为多少会有一点感情。
可现在看来，没有分毫……
熬芷初一声声的控诉着，可惜玄凌川听不见。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一刻，她恨魔尊，恨万古大帝，恨玄凌川，也恨无能的自己……
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嫁给这样一个冷情冷心之人。
回到天幕殿。
玄凌川查看着公务，不知怎么都难以静心。
他的心脏处一次一次的抽痛。
玄凌川挥手将那些奏书扫落，起身正准备回内殿。
颜九幽却来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看向她：“你来此，可是有事？”
“我听闻了东海三公主的事，战神你真的不帮龙族吗？”
玄凌川冷漠开口：“因果循环，皆是报应。”
“因果？！报应？！”
熬芷初听到此话，神魂剧颤，反驳他。
“万年前，天下干涸明明是因为诸神大战导致的！”
“我龙族是为天下牺牲，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任何人！怎么就是因果报应了？”
二人听不到她的话，自然不会回答她。
颜九幽听到因果报应后，瞬间放心。
看来玄凌川是真的不爱熬芷初，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过，她还是再次试探：“如果四公主回来后，知道这件事，她肯定会生气吧？”
又是四公主！
哪怕熬芷初不在，玄凌川感觉四周也都是她。
他蹙眉打断。
“你没别的事，就安心回去准备成婚的事。”
颜九幽一噎。
“好。”
……
颜九幽离开后，玄凌川回到内殿。
开门一瞬，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颗孤零零落在角落的霜珠。
只见那霜珠不仅仅有了裂痕，上面融化的水珠也更多了……
玄凌川眼底都是嫌弃。
此刻，他的心脏似是压着什么，根本不想休息。
他又走到一旁书架前，上面是熬芷初无聊之时在人界搜索来的书籍。
玄凌川随手拿起一本书，还未打开，一张纸条便飘然落下。
他心念一动，纸条浮于空中，只见上面写着娟秀的字。
“凌川又去魔界平乱了，此去不知多久，希望他能平安。”
玄凌川眉宇一簇，瞬间纸张燃烧成了灰烬。
可下一秒，他打开书，只见书内竟然夹杂着无数的纸条……
随着他心念一动，数不清的纸条漂浮半空。
“今天是我和凌川成婚的第一千年，可惜他不记得了，以后我也不计算这些日子了……”
“凌川不喜欢我穿白色的衣服，不知道是为什么，以后不穿了。”
“听说凌川今日战胜了上古凶兽饕餮，别人都说他很厉害，可我却很害怕，害怕他受伤。”
“……”
数不清的纸张上，所写的事，都是关于一个人，那就是玄凌川。
他的呼吸在此刻似乎都有些不顺！
“尽做一些无用之事！”
随着他话音落向，那些纸张全部都变成了虚无。
熬芷初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眼中早就只剩下空洞了。
不知不觉，天边亮起了光。
距离她，彻底飞灰湮灭，只有三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