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沈芊语气渐重，柳眉也狰狞了起来，“有祖母盯着，我们也拖不了太久。只是今天先叫她得意三分，很快我就会从她身上加倍讨回来！””
柳姨娘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就见沈芊细眉又忽然温柔起来，眸光却带着温柔刀：“既然陆家那个破落户沈知晚瞧不上，那我们就给她安排一个更好的亲事。”
看见女儿的神色，柳姨娘立刻就知道ᴊsɢ她又在想什么好主意，立刻和她商议了起来......
柳姨娘和沈芊先将补的嫁妆送到了沈知晚那后，没过两天，就将要还的东西也全还了回来。
锦儿对完单子，啧啧惊奇：“小姐，没想到柳姨娘和二小姐这次还挺老实的，这么快就把东西全还回来了。”
笔锋在宣纸上停滞，沈知晚将毛笔轻搁在笔架上，懒懒说道：“有祖母盯着，她们敢耍什么花样，何况沈芊最爱惜羽毛，可不乐意听到别人说她有借无还。”
不过沈知晚清楚得很，那对母女只是表面安分罢了，私底下肯定又不知道在酝酿什么鬼主意。
话虽如此，沈知晚现在的首要任务却是考虑怎么帮秦祤翻身，她打算带着人往牙行再走一趟。
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那对母女，好让两人先忙着管好自己的处境吧。
纸上的墨迹已干，沈知晚拿起来最后看了一眼，便交代春芽送去给祖母看。
那上面是她整理出来的账本上的所有问题，柳姨娘刚开始接手管家的时候，自然安分，可她手头并不宽裕，可不就得想办法捞钱，不然也不会把主意动到祖母时常盯着的嫁妆上。
这账本上的问题虽然都掩盖的很好，可沈知晚一个人打理过十几家铺子的账本，这点雕虫小技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柳姨娘现在能咬牙还嫁妆还钱，还不是因为这些年捞了不少的私房钱，等她这些私房钱都充了公，和沈芊连吃穿用度都顾不上的时候，看她们娘俩还有没有时间来找自己麻烦。
办好了这事，沈知晚就叫了秦祤来，她准备再带着他去见一次王掌柜。
不知是不是前几天见对方见多了，她现在对着秦祤总算没那么害怕了。
虽然她不知道男人之前为何对她忽然动了杀心，但目前看来，这几日自己暂时安全了。等她帮他翻身，他估计也会彻底放弃杀了自己叭...
风雪依旧，男人沉默如常，上了马车，风将车帘吹动，沈知晚看见他的肩头落了一层细小的碎雪。
说起来，比起她家里这两个各怀鬼胎的妹妹，谢家的三个兄弟关系却要好得多。
至少上辈子她曾在秦祤的书房里见过他两位兄长的笔墨，都被珍藏得很好。
他看见的时候，那深沉的目光，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马车猛然停了一下，沈知晚险些磕到脑袋，还好锦儿给她垫了一下，才不至于叫她磕伤了，锦儿自己却磕了一下，瞬间两眼泪汪汪的。
她刚要问怎么回事，外头就传来一道孩童的哭声。
“好痛，呜呜呜...”
不知为何，沈知晚感觉这声音有一丝莫名的熟悉，可她还是更紧张马车撞到了人，给锦儿轻轻揉了两下脑袋，就伸手挑开车帘：“撞到人了？”
按理说不该如此，她带的这位车夫是十几年的老车夫了，从来没出过撞人的事，再者，旁边的秦祤也是驯马的高手，他应该不至于反应不过来出手帮忙。
帘子一掀开，她就看到疼得在地上打滚的小孩，约莫十岁左右的身材，像是疼得狠了，小孩儿哭个不停，嘶哑着声音喊着娘亲。
“程伯...帮我看看这孩子怎么样了，实在不行我们先送他去医馆吧。”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地上的男孩就忽然捂着肚子吐出一口血来，那鲜红的血色在雪地上格外刺眼，把她吓了一跳。
车夫都还没反应过来，秦祤已然从车上跃下，走到了那孩子身侧。
小小的男孩儿，在他面前就跟老鹰面前的小鸡仔似的。
沈知晚还没担心完，下一秒，就瞪大眼睛看着男人毫不留情，伸手将男孩提了起来，声音像是掺了冰渣：“演够了没有？”
“谢公子，您这是做什么！”锦儿见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一副要将可怜的小男孩提起来摔死的架势，顿时着急了。
不愧是大奸臣的儿子，残忍冷血！
沈知晚拧眉，伸出手，却按住了锦儿。
“小姐？”锦儿不解地看向她。
秦祤也回眸看了一眼沈知晚。
那一眼似乎不含什么感情，可看得沈知晚心里一顿。
男人压根就不觉得她会相信他的话，所以他意外她会拦住锦儿，他在等，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知晚眸光冷凝：“是碰瓷的？”
她虽然是在问，但语气似乎是已经确认了这就是个碰瓷的。
秦祤没那么无聊，去冤枉一个无冤无仇的小孩儿。
若是上辈子的自己，恐怕真的会跟着锦儿一起指责他，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他破口大骂了吧。
沈知晚话音刚落，她就感觉男人看着自己的眸光变了变，似乎多了一抹暗光。
“嗯。”他喉结滚动了下，应了一声。
他的声音刚落，他手里的男孩就吓傻了，开始求饶：“我...呜呜呜，我没有...好疼...嘶...”
似乎没兴趣听他在这演戏，秦祤眸光骤然冷了下来，抬手一抛，男孩就飞了出去，重重摔到了旁边的雪堆上。
沈知晚这下才看清，这不是上次在茶馆后头骂说书先生那个小孩儿么！
锦儿也认了出来，惊呼一声：“是你！”
认出来男孩是谁，锦儿瞬间明白过来，原来秦祤说的是真的，这小孩儿真是个碰瓷的！
见证过这孩子的两幅面孔，锦儿很难不怀疑他是演的。
男孩被摔得七荤八素，但倒也没有受什么实质性伤害，只是心里却明白过来，自己竟然被人给认出来了！
他娘的，真倒霉！碰上个这么厉害的角色就算了，竟然还碰到了认识他的，还以为能骗到个蠢货小姐呢。
只见他眼睛骨碌一转，拔腿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