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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谢妄野没有起身，而是皱着眉看着门口的秦栀。
她近日在做什么？
不过是几日未见，她怎消瘦至此？
谢妄野压下心中的突然升起的一丝烦闷，冷声质问：“何时与他在一起的？”
他可以确定，庙会上见到的那个男子就是之前管家口中的男子。
那人的确眼生，印象之中，洱城没有这样气势逼人的人。
“什么？”
秦栀有些茫然，她没听懂谢妄野的话。
看她装傻，谢妄野的神色冷了几分。
他又问了一遍：“今天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秦栀苍白的唇轻启：“是我哥哥。”
秦衍之虽是秦家的养子，但自小便在秦家的铺子做事，不与城中继承人交流，更何况后面又被赶出秦家。
因此，谢妄野不认识他，也认为秦栀是在狡辩。
“秦家何时有儿子？怕不是你的情哥哥吧！”他的眸中迸发出明显的恼意。
就算他不喜秦栀，也绝不愿意看到她和别的男子如此亲密。
他冷声讥讽：“秦栀，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吗？”
情哥哥……
秦栀彻底呆住。
她发现世上只有自己深爱的人，才知如何以最简单的话戳穿自己的心。
她瘦弱的身子几乎快要站不稳。
即使如此，她仍然强撑着，一步步走到谢妄野面前。
“九爷，你是不是……是不是以为我不哭，就不会疼？”
谢妄野一时愣住。
眼前之人脸色惨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而她正看着自己，继续说着：“九爷，我是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也知道疼，我也会哭，也会难过……”
“你曾说过，会一直陪着我，保护我，可如今，伤我最深的，却只有你！”
谢妄野看着这样的她，喉咙像是被异物堵住，说不出话来。
秦栀闭了闭眼，将涌上的泪意逼回去。
胸口一阵猛烈的痛意，她捂着胸口退后两步。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颤声道：“休书我收下了，从现在起，我们便再也不是夫妻。”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这件事。
既然终有一死，也没有必要再禁锢着谢妄野的自由。
休妻比丧偶好听多了，不用谢妄野守孝，不耽误他娶秦香菱。
谢妄野听了这句话，虽然心中烦闷至极，但口中仍不留情。
“之前冥顽不灵，现在倒是果断，看来那个男人身份不一般，给你了底气。”
闻言，秦栀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
谢妄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瘦小的女人。
他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言辞刀刀见血：“我倒是没想到，你这样干瘪的姿色，也会有男人喜欢。”
话落，他大步离去。
凉风吹乱了秦栀的发丝，也彻底吹凉了她的心。
她踉跄几步，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谢妄野的话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回荡，好似千万根针戳入她的肺腑，绞得她痛不欲生。
她想要站起来，喉间却是一甜，黑血溢了满地。
她“赫赫”的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到了这一步，她应该就这几天了吧？
当晚，奄奄一息的秦栀被送到义善堂。
叶卿羽神色凝重的为她施针，尉迟文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吭声。
秦衍之已经被她逼走了，尽管他冷着脸满面的不情愿，却因为她一句‘遗愿’顺从离开。
而尉迟文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每日沉默不言，除了看着秦栀，便没有了别的事。
秦栀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
气氛一直很压抑。
叶卿羽终于忍不住，独自去了城主府，找上了谢妄野。
“我有事对你说，你知不知道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