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月明星稀。
墨域独自站在桌案边，桌案的那一幅画卷已然完成了数月。
他闭上了眼眸，他师父上元尊者说的没错，魔神叶菀是自己的飞升的业障。
再度睁开之时，眼底的缱绻情意却险些压制不住。
画卷上是一袭红色烟罗的女子。
她回眸一笑，那笑容刺痛了墨域的眼睛。
自从她屠戮了蓬莱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真心笑过了。
墨域想起那天灵台之上的叶菀浑身钉了消魂钉，鲜血淋漓。
他的呼吸逐渐紊乱，再也没有了那天的清冷绝情。
墨域眼底一片哀色，他缓缓抚摸着那副画。
他手指摸过她的眉眼，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退后了几步，身形踉跄。
墨域神色掠过一道复杂，他缓缓摇着头。
“不，不可能的。”
他喃喃自语道，可却无人能够回答。
墨域垂于衣袖的手微颤。
“我怎会喜欢自己的徒弟。”
不论墨域如何默念清心咒，可乱了的心绪却怎么也抚平不了。
画中女子好似她本人一般，浅浅一笑，似是嘲笑他这般狼狈。
墨域怎么也不能承认自己的心思。
她不仅是自己的徒弟，还是自己的业障。
另一边。
魔界，酆都城。
叶菀在自己的洞府之中假寐。
今天的夜晚似是格外的长。
她掀开眼皮，神色淡然，再也不似从前一般。
叶菀独自坐在床榻之上，莫名的，想起了那个夜晚。
叶菀将脑中纷乱的思绪摒除，可耳畔却仍然传来那道蛊惑的声音。
“你看，你想你师父了。”
“要我说，你就绑了他来，日日相对，日日折磨，就不信墨域他不从。”
叶菀撩开了眼皮，目光不似从前清明。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道蛊惑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似是不愿多说。
叶菀飞身出了洞府，在酆都城中独自走着。
街道没了白天的喧闹，只有无穷的寂静。
她仰头看着天际，眼前是一片黑白，她的语气呢喃：“月光是什么颜色的。”
叶菀不由一时失笑，她自从醒来，眼眸还是以前一般。
她催动魔气，黯淡的眸光中却也只能看见黑白。
叶菀心中稍定，忽然想起除魔剑。
她知道只要自己想，也能取出母神的上古剑。
远处玉岚峰忽然除魔剑发出铮铮嗡鸣声。
墨域还未入睡，自然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他前去查看之时，愣住了。
除魔剑通体被黑雾笼罩，墨域伸出手探去，却被其中强大的力道震开了些许。
他压下心中的诧异，伸手欲拔出剑柄，却被弹开了。
墨域眼眸闪过一道复杂，除魔剑这是受到了某种召令。
是何人召唤除魔剑？
会是她吗？
就在此时，除魔剑发出震天声响。
他的眸光一瞬未移，可那把剑却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
墨域眼底的复杂之色渐浓，她还活着吗？
他不知道，明明七十二司曾说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墨域眺望远处的天际，此时血月再次高悬。
一切好似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