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比预产期还要早了一点。
季昀深把宫缩的程观宁连夜送到了医院，亲眼看着她被推进了手术室。
直到天亮了也还没有孩子出来的消息。
大概过来了四五个小时的时候，终于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医生。
季昀深问他：“医生怎么样了？会出现生命危险吗？”
医生神情复杂，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季昀深说明现在的情况。
直到冯青一路小跑地赶了过来，医生脸上的表情如释重负般的松懈了下来。
季昀深看到冯青赶到了医院，就开始跟她说起程观宁已经进手术室很久的事情。
但是冯青听后只是一脸担心地看着季昀深。
这让他觉得非常的奇怪，而且一向想要孙子的冯青知道程观宁在生孩子脸上一点也不着急。
“妈，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会出什么事？”
冯青知道这个戏已经到头了，毕竟她又能从哪弄到一个孩子给季昀深呢。
“季昀深啊，你听妈说……”
但是季昀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就是不愿意听冯青说下去。
可冯青也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不管季昀深多么的不想听，她还是说出了实话：“程观宁根本就不可能生出孩子，因为那都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
“程观宁在十个月前就已经死了，你亲自帮她办了葬礼。”
“而且这么久都是你在和自己幻想出来的程观宁在一起。”
季昀深调整着呼吸想要掩饰心痛，颤抖的鼻音依旧出卖了他，“不会的，程观宁就在手术室里面呢，我看着她被推进去的！”
他还急着让医生来证明。
医生的回答却给了季昀深当头一棒。
“蒋先生，我们昨天就是陪你演了一出戏，接到报警的时候，我们根本就没看到你的身边有孕妇，手术室里也没有正在生产的孕妇，更不会有什么孩子，如果不是中途接到了你母亲的电话，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字一句都在把季昀深的理智给击碎，看着冯青和医生的表情。
他面目憔悴，那双眼睛像快要沁出血来，嗓音低沉沙哑道：“怎么可能呢？程观宁明明活生生的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是我幻想出来的？”
“肯定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程观宁，妈，你明明也能看到，每次吃饭的时候，你都给我们那两副碗筷，还给羽羽煲鸡汤，还跟羽羽说话，是不是？”
冯青抹了一把泪，“那些都是我装的，我根本就看不到程观宁，你一直在跟你自己说话，你要是不信的话，问你的助理试试？”
“助理……对，助理，他一定能够看到程观宁，他还经常和程观宁打电话呢。”
季昀深开始质疑自己起来。
然后看向了角落的那个助理，仿佛就是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助理也不忍心把真相告诉季昀深，却也不想再去欺骗。
就一直沉默着没有再去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季昀深没有等到助理的一个回答，眼里的那些光都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他顿了顿，将要说出口的话变得分外艰难，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