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希望到绝望。
温慕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一瞬间，她脸色唰的一下更白了，充满死气。
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下来。
周边的护士都于心不忍，眼里满是同情：“怎么办啊医生？”
医生深深叹了口气：“送手术室，有什么事我担着。”
冰冷的手术台，几乎让温慕血液凝固。
刺骨的寒冷裹挟全身，她想抱住自己，可早已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温度慢慢消散。
生命一点点流失，意识越来越昏沉。
两辈子的记忆交织浮现，她好像回到了跟顾惑的初识——
高三的她，差点被温母逼着嫁人，是顾惑如同一束光照进她压抑的世界。
他说：“以后我来资助你，你的人生要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他曾是她的光。
可他又亲手把这光熄灭了。
隐约间，温慕仿佛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妈妈……妈妈……”
温慕泪水从眼角不断溢出。
她想活着。
她才重开一世，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她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
她舍不得死……
老天爷，救救我们吧……
开裂的嘴唇无声呐祈祷着，她的意识却缓缓沉入无尽的深渊。
……
“前往芝加哥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即将起飞，请关闭所有电子设备……”
顾惑挂断温慕的电话。
柳如音抱歉开口：“对不起啊，我不该没注意到温秘的电话……”
顾惑深深皱眉，只觉最近皱眉次数越来越多，接着叹口气道：“下次注意。”9
云层很美，却无心欣赏。
那个电话让顾惑莫名不安。
等会下飞机再联系吧。
想着，他略带倦意闭眼。
一下飞机，一堆事情等着安排，柳如音不太熟练，只得亲力亲为。
忙着忙着，就忘记回电话了。
第二天的商谈会上。
灯光璀璨，宴会厅装饰充满奢华与精致。
柳如音穿着奢华高定很是如鱼得水。
直到谈论项目时，却对商业名词磕巴起来。
顾惑立即接过谈话内容。
合作负责人摇了摇头：“顾，这个秘书差太多了，miss温呢？”
顾惑抿唇，敷衍着过去了。
柳如音眼眸一黯，咬着唇说道：“我会努力的。”
顾惑抿了一口香槟，安慰道：“你才刚上任，慢慢来。”
话这么说，可思绪不由得飘散，温慕在就好了。
有她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宴席过后。
顾惑被灌了不少酒，头晕沉沉的，有些口渴，不由得呢喃道：“温慕，水。”
扶着他的人停了一瞬，将他放在床上。
柳如音看着眼前的醉酒的男人，狠狠咬了下唇，眼底嫉恨不已。
温慕！又是她，真是阴魂不散！
她试探性喊了两声顾惑，见人没有反应，竟是慢慢探出手解开顾惑的上衣，又脱光自己后躺在被窝里。
打开相机，“咔嚓”两声轻响后，准备发送。
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将手机一把拽走。
柳如音大惊失色地转过身，就见顾惑一脸阴沉的看着她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发送对象是温慕。
顾惑脸色黑沉地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柳如音浑身一颤，咬了咬牙：“……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女人的承认，如同一道雷炸开，将顾惑混沌的思绪破裂开。
他心往下沉，不可思议道：“你还做了什么？”
见柳如音不说话，他直接翻开手机，眼尖的看到‘美林酒店’项目举报温慕那人的名字。
点开聊天记录一看，两人合谋的证据便赤裸裸刺入他眼里。
那人负责举报，柳如音负责给钱。
如同一道闪电劈下，顾惑彻底酒醒了。
他冷声质问道：“之前众城的事也是你做的对不对！所有事都是你故意针对她？”
柳如音眼中涌上泪水，抓住他的手：“是，我只是迟了三个月，凭什么就要把你让给她！”
可在顾惑眼中，女人满是泪水的脸，渐渐与温慕悲伤却倔强的脸重合。
蓦然间，那些被他忽略的温慕伤心委屈猛然清晰。
那一声声痛心疾首的质问：“你信不信我？”“我就想第三者一样”萦绕耳边。
顾惑触电般甩开柳如音的手。
直到此刻，他才猛然惊醒，温慕被他伤透了心。
他寒声道：“柳如音，你被解雇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就走。
他拳头攥得死紧，越走越是心慌。
拿出手机，他直接拨打温慕的电话。
可连续拨了几遍，都是无法接通。
顾惑已经不安至极，可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
一遍又一遍。
终于，电话接通了。
那头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这里是第三医院，您是温慕女士的丈夫吗？很抱歉，你的妻子因为大量失血，术中抢救失败，确认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