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舒婕霎时僵在原地。
众人探究的目光如针一般，密密麻麻扎在背上。
“姜主任，真的假的？你和季主任在一起过？”
莫舒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从张睿赫回来后，就对从前的事闭口不提。
见她一直不说话，同事只能向张睿赫求证：“季主任这是真的吗？”
莫舒婕也看向张睿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张的攥成拳。
张睿赫没看她，拉着苏晓雪在旁边坐下，才没有温度地启唇：“都过去了。”
同事们都看出他不愿提及此事，也都纷纷打着哈哈一笑带过。
苏晓雪也跟着他们聊起了别的。
场子又重新热了起来。
莫舒婕孤零零站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还好张笑笑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顺着力道坐了回去。
这一顿饭吃得实在漫长，莫舒婕食不知味地强撑到了散场。
终于回到家，她将自己重重扔到沙发上。
望着天花板，莫舒婕脑海中闪过张睿赫那双冷漠的眼，唇舌发苦。
她慢慢坐起身，从沙发底拖出张睿赫寄来的纸箱，一件件的翻看着。
往事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可这些铭记于心的东西，却在这六年的分离中逐渐褪色，张睿赫温柔的模样也开始模糊……
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脸，泪水和微弱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一夜难眠。
第二天，莫舒婕又藏起了所有的脆弱，崩溃，继续工作，生活。
可从那晚聚餐过后，莫舒婕总觉得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每当她去问，他们就会一哄而散。
直到这天，她站在女厕隔间里，将外面的闲言碎语听了个正着。
“我找人打听过了，据说莫舒婕从大学时就缠着季主任，季主任一直拒绝都没用，到现在还没放弃。”
“可季主任现在都快结婚了，她这不是小三行为吗？”
……
听着这些，莫舒婕脑子轰然炸响。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议论声终于停歇了下来。
莫舒婕这才从隔间走出，看着空荡的洗手间，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浑噩的回到办公室。
莫舒婕刚进去，就被叫住：“姜主任，这个病人的手术方案过了，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
“不过你可能需要去找下季主任，你们合作操刀，成功率会高很多。”
时隔几分钟，再度听到张睿赫的名字，莫舒婕心里五味杂陈。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术方案。
这是一个肿瘤患者，因为瘤体巨大，常规的手术方式成功率很小，而张睿赫在国外时曾亲自操刀过好几例这类患者。
莫舒婕只犹豫了一瞬，就转身走向张睿赫的办公室。
人命关天。
不能因为他们私下里的事情，影响甚至错过病人生的希望。
莫舒婕一路来到办公室门口，正想敲门时，就听到里面有交谈声。
“我这刚来你们医院，就听到小护士在议论你和莫舒婕，说她说得可难听了。”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张睿赫的大学室友季升杨。
莫舒婕想着，就听见张睿赫淡淡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季升杨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啊？”
为什么？
莫舒婕想到自己之前找张睿赫想解释六年前的误会时，他那不以为意的态度。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苦涩，也想清楚了些事。
不管之后如何，还是再找个机会把一切说明白。
有了决定，莫舒婕觉得心里积压的情绪都消解了不少。
她抬手准备敲门。
却听见季升杨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说，当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莫舒婕的心里像被投了一颗巨石，砸得她胸口生疼。
她原以为自己和张睿赫之间是因为误会才闹僵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莫舒婕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抬起发麻的手，一把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