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黑暗中看见了光，她拿起来，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要割腕。
但姜盛明追来及时，在她落刀前很快抢过。
“栖栖！”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眼里痛意尽显，安抚：“别做傻事，栖栖。”
“哥，他本来是要跟我求婚的……”
她紧紧抓住哥哥的衣服，哭得泣不成声。
姜盛明浑身一震，神色浮现悲伤来，沉默着将妹妹抱住。
那是她情绪失控最厉害的一天。
自那天后，姜栖患上了抑郁症，她将自己关在他们的家里，姜盛明和方柔他们就每天都过来陪着她。
那段日子是她求死心最强烈的时候。
直到她点开了季淮留给他的最后一通电话留言。
时间上看，那是她在飞机上，也是他出事时打来的。
也就是说季淮留给她的那通电话是他的遗言。
整整半年的时间，她都不敢点开。
只要想到他在打这通电话时的模样，她的心便痛到无以复加。
可当她决定坦然赴死去见他时，对这通遗言也就没了那么多的恐惧。
即便是过了三年之久。
如今的姜栖也能清楚记得当时自己点开遗言时的心情。
窗外的风吹起窗帘。
初秋的树叶早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枯黄的树干在窗外伫立着。
姜栖靠在病床头，看着窗外凄凉的景色。
低头将手机拿起，在备份文件中点开那听了上万次的语音。
-“怎么办，我的惊喜好像要变成惊吓了，小哭包要变成大哭包了……”
-“我答应过你不让你为我难过伤心的，这下要完蛋了，咳！”
说到这里时，季淮大概是被血呛住了，他大口喘着粗气，隔了好久才继续往下说。
但语气已经变得虚弱无力起来。
他说：“姜栖，对不起……我没法陪你一辈子了。”
-“你只能为我难过小半个月，然后就开始新生活吧，好不好？”
-“我知道你肯定又要说不好了，你本来就不听我的话。”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永远留在你身边的。”
-“所以姜栖，不要做傻事，别为我伤害自己……”
他的话戛然而止。
语音到此结束。
三年前的姜栖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这通语音，在泪流满面中，却在这几句话中找寻到了新的希望。
他说他会以另一种方式留在她身边。
那一刻，她脑海里倏地记起了那个心脏受赠者。
薄祁司。
这个名字清晰浮现在她的脑海。
于是三年前的姜栖走出了房间，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我要去找薄祁司。”
再之后。
她改名换姓，变成了楚莹。
来到了薄祁司的身边。
这三年，她活在将薄祁司当成季淮的梦境中。
如今，这场梦醒了。
从她知道害死季淮的凶手是薄祁司的心上人开始，她便从自己编织的这场梦中彻底醒来。
此刻她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念想，就是要让楚安然得到该有的恶果！
语音播放停止。
姜栖抬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退出页面。
眸色晦暗片刻。
她拨去了一个电话。
“关于楚安然肾衰竭作假的新闻，现在发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