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言一瞬薄唇紧抿着，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不回去，你们又能怎么样？”
为首的男人一板一眼地说道：“秦先生说，您最近和那个叫纪念的女孩走得很近。”
“您要是不想她出事，就必须履行约定。”
秦煜言垂下去的眸子怔了怔，半晌，才开口：“你去办理出院手续。”
他还不够强，甚至不能够保护他身边的人……
想到这，秦煜言一贯桀骜的笑收敛起来，面上一片凝寒。
他换好衣服后，黑眸紧盯着病床上那套病服，眼底情绪不明，半晌才开口。
“把这里的东西都扔了，走吧。”
说完，他走出病房，大步迈向医院门口停着的迈巴赫。
车上一片肃杀。
秦煜言看了眼后座上坐着的男人。
男人三四十岁的模样，面部轮廓刚硬，眉和秦煜言相似。
秦煜言冷笑：“你还真是大费周章。”
男人眸色淡淡：“出国手续已经给你办理好了，你明天就出国。”
“你妈妈也在国外，你不是一直想看她吗？我已经跟她说了，她很开心。”
秦煜言双拳紧握，眸子里一片森寒：“三年前，你就该当我们母子死了。”
脑中他妈妈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模样依旧清晰。
三年前他被接回秦家，一切就都变了。
他却没有丝毫办法，妈妈胃癌晚期，打假拳的赚来的钱，永远填不上那个空缺。
男人没有说话，手朝前面扬了扬。
另一边，纪念压着跳得厉害的心头回到家里。
她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嘴里喃喃：“纪念，你清醒点。”
半晌她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将穿了一宿秦煜言的短袖扔进桶里，双手搓干净了晾在窗口。
她看着挂在窗口的衣服，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躺在床上，脑中却想着如何补偿秦煜言。
次日。
纪念提前下班后就拎着准备好的水果和衣服，朝星城中心医院走去。
刚到病房门口，却发现原本应该在病床上的秦煜言去不见人影。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拉住了走过里来的护士，声音担忧。
“你好，请问昨天在入院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病人去哪了？”
护士面上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你说那个帅哥啊，昨天就办理出院手续了。”
纪念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谢谢。”
说着便转头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纪念拿出手机，点开秦煜言的头像。
编辑好一条信息。
【秦煜言，你的衣服还在我这，你在哪，我给你送过去。】
只是消息发送过去，纪念收到的却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纪念不由呼吸一紧，脑中一瞬闪过秦煜言先前说过的话。
“别再删了。”
“以后我们就在一个学校，要是删了，再碰到你会尴尬。”
前几天才说过这话的人，今天就把她删了。
纪念不由攥紧了手里的袋子，心头五味杂陈。
她抬眼看着阴沉的天气，拦了辆车，开口。
“师傅，麻烦到白武路华安公寓。”
纪念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只觉得心头一片烦闷。
哪怕是贺堇年，她都没有过这种没由来的躁动感……
她眉头紧锁着，心思却没有在景色上。
等下车时，天空上已经飘落点点的雨滴，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毫无征兆，空气中的沉闷更加盛。
纪念将袋子和保温杯护在怀里，冲到楼上，敲了敲门。
她站了许久，却始终没人回应。
纪念将衣服袋子挂在门把手上的那刻，背后响起苏念语的声音。
“你来这做什么？”
纪念诧异地看了过去，却见秦煜言满眼冰冷地看着她。
她双唇张了张，半晌没说出话。
直到秦煜言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她心头一片压迫：“我过来给你还衣服，已经洗干净了。”
秦煜言垂眼看着她：“让开。”
纪念抿了抿唇，心头没由来地涌起一丝涩意。
“衣服我放这了。”
秦煜言没有作声，苏念语却将她手上的衣服一把夺了过去，冷嘲：“煜言从不会要别人穿过的衣服。”
苏念语将袋子一并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纪念错愕地看了眼秦煜言，却见他没有一点动作。
他没有拦？
纪念双手一瞬攥紧，愣愣地看着秦煜言，却见他双眸一片冷淡。
随即她又自嘲地笑了笑。
她又算得了什么？
凭什么觉得秦煜言会理所应当地站在她这边。
秦煜言低声开口，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
“纪念，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这种人不值得信任。”
纪念心头猛地揪紧，呼吸不畅，而他的声音还在继续。
“纪念，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