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朝的寒正渊，急忙赶去海棠苑，他望着海棠树枯萎的叶子，当初怡儿想住海棠苑，他猜测应该喜欢海棠。
海棠苑后有大片的海棠林。
现在时节不对，朕找时间为她画上一副。
寒正渊望到端着药的人，身材单薄，好似风一吹便倒。
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再把碗接过，身后的心莲识相地离开。
“怡儿，我喂你。”寒正渊一勺一勺地喂，边喂边哄，“药苦，你忍受下，喝完药，夫君喂你吃蜜饯。”
帝王有情起来，谁都招架不住，但慕容怡面对他的温柔，只是机械地张嘴，除了刚开始手指微蜷，没有任何动作。
寒正渊喂完，把碗放下，再拿出蜜饯，想喂给慕容怡吃。
但慕容怡摇头：“不用，我习惯了。”
她还记得顾霏颜的次次刁难，嘴里发涩，胃里也发苦，掌嘴过后，脸的火辣辣，上药时的疼痛，独守空房的孤独。
这些都过去了，她早已习惯，也不用怜惜。
“怡儿，对不起，这些年你受苦了，欺负你的人，全都死了，你不要再伤心，快点好起来。”
慕容怡沙哑地说：“他们的伤害全是你赋予，你才是欺负我的人，我的孩子死了，寒正渊，你能不能放过我。”
“怡儿，没关系，我们会有新的孩子。”寒正渊抱住她，抚摸她头发，怀中的人又在发抖。
每当他抱她时，都会发抖，他知道原因，但每次见慕容怡，他都会抱她。
怡儿，你不要害怕，那晚的事是意外，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怡儿。”寒正渊一遍一遍地叫，永不停歇，直到怀中的人睡过去。
他把慕容怡轻声放在床上，把皱着的眉头抚平，再亲吻哭红的眼睛，盖好被子，他再小心翼翼离去。
床上的人睁开双眼，她望着没有人的屋子，皱眉，现在寒正渊对她，都是出于愧疚，他并不喜欢她，所以千万不要心软。
无数夜晚中，慕容怡都会思念死在胎中的孩子。
·
除夕。
大雪纷飞，海棠树上都是雪，林中有个女子，穿着素净的白裙，无数青丝散落，披风是珍贵的白狐皮，皮肤很白，几乎到透光的程度，没有血色，见到青色的血管。
寒正渊拿着丹青时，看到雪中的慕容怡，他慌神，丢了画，迅速跑到慕容怡身边，缓了下，他紧紧抱住慕容怡。
那一刻，他觉得怡儿与雪景融为一体，随着雪一起消失。
“怡儿，你千万不能离去，留我一人在世上。”寒正渊还在后怕，竟流下眼泪。
慕容怡见雪景漂亮，忍不住出房，没赏玩多久，怀入一个微寒的的怀抱，她又再颤抖。
忽然，她感受到脖间的温热，寒正渊竟然哭了，他在为什么难过，渐渐的，她没有再抖。
这个怀抱变温暖了，从之前到现在，唯一温暖的怀抱。
她想到去年元日，寒正渊也给她怀抱，暖入心扉。
脖间的温热还在继续。
寒正渊太过害怕，怀中人实在太瘦弱，太医也表明病人在这样下去，不久后，生命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