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温朵朵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宋慕行似乎也怔了一下，可很快，他嘴角浮现讥诮。
温朵朵想，应该是嘲讽她明明还有音讯却置亲妈不顾的行为。
宋慕行随手点进她的朋友圈，背景图是一双交握的手，指间钻戒耀眼。
背景图下空荡荡的，只有一句话。
【朋友仅展示最近半年的朋友圈】
宋慕行垂着眼看着那片空白，不知在想什么。
温朵朵看着这样沉寂的人，莫名有些难过。
宋慕行起身走了出去，温朵朵跟着他一直走到了客厅的酒柜前。
他没有开灯，月光照进屋内，显得他整个人愈发冷清。
他重复着倒酒喝酒的动作，脚边的空酒瓶越堆越多，他眼中的醉意也越发明显。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面上的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
温朵朵有些好奇的凑过去，却下意识呼吸一乱。
宋慕行竟将她设为了特别关注。
而那声提示，正是告诉他她更新了朋友圈。
宋慕行点进去。
巍峨雪山下，温朵朵与段君言相拥而立，面朝镜头笑的甜蜜。
配文是：这辈子，只想跟你岁岁年年。
温朵朵眉心一跳，这张照片，明明是她当初为了宽慰温母特意拍给她看的。
怎么会被发出来，还配上这样恶心的文字？
她下意识看向宋慕行。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一张俊脸满是阴鸷。
几秒后，他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伴随着碎裂声响起的还有他咬牙的冷语。
“温朵朵，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你过得有多好吗？”
温朵朵被他这句话刺的浑身一颤。
一时竟分不清，宋慕行究竟是不甘心，还是真的恨她至此。
温朵朵看着满地的手机残骸，不禁想要解释：“宋慕行，不是这样的。”
可宋慕行醉意汹涌，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眉眼冷冽。
“你这样贪慕虚荣的人，谁会跟你岁岁年年！”
她看着宋慕行满是不屑的脸，一点点红了眼。
“宋慕行，当年跟你提分手，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当时你正在紧要关头，你要我怎么说出口？”
温朵朵竭力控制着声音，却止不住哽咽。
“宋慕行，我承认我害怕，我怕拖累你，更怕你会恨我。”
可宋慕行直直穿过她身体：“一个段氏就让你趋之若鹜，可笑！”
温朵朵定在原地，才惊觉她其实早就死了，宋慕行根本听不见她的任何解释。
宋慕行就这么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温朵朵看着他闭着眼仍然紧蹙的眉，伸手想帮他抚平。
可最终，她只能在虚空中描绘着他的眉眼。
温朵朵蹲在他身前，一点点将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尽数说给他听。
“跟段君言结婚，是因为那时家里公司出了事，我走投无路了。”
“在等死的每一天，我都想找你，我存了你的号码，可从来不敢拨通你的电话。”
“宋慕行，你知道的，我胆子很小。”
“宋慕行，对不起啊。”
“宋慕行……我爱你。”
她一字一句飘散在空气中，又化作虚无。
宋慕行动了动，无意识的低喃从他嘴里溢出：“朵朵……”
温朵朵就这么看了他一夜，直到天光大亮，直到日上三竿，门铃响起。
宋慕行眉心动了动，随即睁了眼，他重重按了下眉心，走到门边打开通讯器。
“谁？”
“宋总，是我，赵烨。”温朵朵抬头看去，是上次跟在宋慕行身后的那个男人。
宋慕行沉默两秒：“在外面等着。”
十分钟后，宋慕行换好了衣服，又恢复了那副凉薄淡然的模样。
好像昨夜情绪的失控，只是温朵朵的错觉。
宋慕行拉开门，赵烨看了眼满地的狼藉，目露关切：“宋总，您没事吧？”
“没事。”
他对镜系着领带，淡声吩咐：“明天上午，我要看到收购温家的方案。”
温朵朵的心猛地一沉。
赵烨快似乎也愣了一下，说话时，语调似乎还带着点小心。
“您说的是……北岛市以餐饮发家的温家吗？”
宋慕行扫他一眼：“怎么？”
赵烨开口：“如果是那个温家，我想我们没有收购的必要。”
宋慕行眉眼一凌，温朵朵也不解的看着赵烨。
赵烨低头在平板上搜索着什么，一分钟后。
他递到宋慕行面前：“早在三年前，温家就被段氏打压到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