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像是被铁钉定在了那刺眼灼目的画面上。
望着那辆载着沈君泽和贺天瑜的轿车渐渐远去，我才备受煎熬般地微垂眼帘。
“什么交易？”
不到一分钟，喉间的哽意让我的声音都变得分外沙哑。
顾荣辉侧过身，满眼算计：“贺天瑜的腿并没有残废。”
我皱起了眉，他怎么知道贺天瑜的腿是好的？
见我一脸迷惑，顾荣辉深吸了口气，一副“我很聪明”的表情：“看来你还不知道他们以前的事。”
我仍旧没有说话，更不喜欢他这样卖关子。
关于沈君泽和贺天瑜，我只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更可能是相爱的恋人。
“七年前，贺天瑜因为酒驾撞死了人，她自己的腿差点被截肢，贺家为了息事宁人，花了大价钱把事情压了下去，等沈君泽从国外回来，贺天瑜觉得自己以后永远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性情变得更加暴躁易怒。”
“她不肯见沈君泽，只是没想到听到自己还能站起来的时候……”
顾荣辉忽然停了下来，狡猾的目光扫向我：“沈君泽却已经和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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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心头猛地一窒。
“她装残废，不过是想得到沈君泽的怜惜而已。”
顾荣辉的几句话像是一阵阵响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或许贺天瑜要的并不是沈君泽的怜惜，是要夺回属于她的人。
而沈君泽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忘记贺天瑜吗？
颤抖的手不禁紧紧握起，即便指甲已经深陷掌中也不觉得有丝毫痛苦。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痛能比得上心上那道血淋淋的伤口了。
我强忍着那刻骨的痛楚，艰难开口：“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这些事的？”
“一年前我去希岸庄园办事，无意间发现他们俩，在沈君泽走后，我亲眼看见贺天瑜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一年前？也差不多是我发现沈君泽和贺天瑜的事的时间。
我深吸了口气，抬眸看着顾荣辉：“那你说的交易又是什么？”
“我给你贺天瑜害你的证据，你放过我。”顾荣辉低声道。
我淡笑了一声：“你就这么把贺天瑜出卖了？”
顾荣辉耸耸眉，一脸无所谓：“我和她只是各取所需，怎么会为对方卖命。”
听着他的话，我心中不由多了一分感慨和悲戚。
人都是自私，除了欺骗就是背叛。
顾荣辉背叛贺天瑜，沈君泽背叛欺骗我，而贺天瑜又欺骗着沈君泽……
这不堪的关系让我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很荒唐。
“你把转走的公款换回来，法人变更后，我不会为难你，也会让你继续留在顾氏。”我转身不紧不慢地离开，“否则，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
离开办公室，我绕道去了卫生间。
将口袋中正在录音的手机拿了出来按下了暂停键，戴上耳机确认将顾荣辉的话一字不落的录了下来我才放心的把手机放了回去。
我根本不能相信顾荣辉，他能为保住自己出卖贺天瑜，难保不会反咬我一口。
过于安静的环境放大了我的疲惫，我撑着洗手台，抬起头看着镜中里的自己。
镜子中的我脸色有些发白，眼角眉梢竟带着一丝莫名的挫败感。
这一丝微不可察的挫败感正是来源于得知贺天瑜出事后，因为她的抗拒，沈君泽选择和我在一起，利用我忘记在贺天瑜那儿受过的伤。
我看着自己那像是“怨妇”般的脸，气恼又落寞。
“顾浅忆，你这前半生真是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