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从钟煜云的嘴里说出来。
许清芙只觉惊诧不已。
她愣愣看着他许久，却没能从他眼里看出半点言不由衷。
过了许久。
钟煜云望向她，眼里透着些许她看不懂的情绪：“许小姐，我……能跟你聊聊吗？”
这还是许清芙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许清芙心底涌上些许复杂。
过了片刻，她还是起身走到了门口。
褚云烨朝她露出几分担忧目光，许清芙摆手示意无事，跟着钟煜云到了外面。
一路到了楼下的花坛边。
钟煜云掏出一块手帕将旁边的排椅擦拭干净，示意她坐。
“我记得你们当护士的都爱干净。”
他这么说。
许清芙弯腰坐下的动作一顿，愣了下才坐下去。
她轻轻勾起唇角：“钟师长记错了吧，我不是当护士的。”
对于她这个纠正，钟煜云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只是在她身旁坐下，目光望向前方，仿若陷入了回忆。
“我记得，当初我跟你第一次单独出来见面，我们也是在河边的排椅上干坐了一下午。”
此话一出。
许清芙神色一僵，心里涌上些许异样来。
她自然记得，当初她和钟煜云给在联谊舞会上互相看对了眼，当天就各自留了信息，互相写了一周的信才见面。
可见面时，钟煜云却木讷得很，远不及在信中的热情。
后来许清芙才知道，原来那些信里的字字句句都是他朋友教的。
钟煜云本人是个不善言辞，更木讷至极的人。
可偏偏那个时候，她就像是被猪油蒙了心，就这么喜欢他，就这么认定了他，就算他跟她想象中不一样，也还是一头扎进这段感情中。
最终，想来她也不过是自作自受。
思及此。
许清芙神色也冷了下来，打断了钟煜云想要叙旧的心思：“钟师长，如果你找我是想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我想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她没有要跟他多说的意思。
钟煜云眸色一怔，还是开了口：“等一下，我不说就是了，我找你，是想跟你说，从前的所有事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得到惩罚了，我也知道以前都是我误会了你……哦不，是我误会了守蓁。”
“不管是我家里的事，还是刘巧香的事，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该让守蓁一味忍耐，一味受委屈，也是我不该因为过剩的责任心去过度照顾刘巧香母子，反而忽略了守蓁和浩浩。”
字字句句，他说得真心。
可此刻，许清芙听着却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来。
她神色没有太大异样：“你这些话，该跟你过世的太太去说。”
“……是，”钟煜云没有否认，他静静看她，“所以我现在已经将刘巧香母子送回了首都，也跟她说明白了，我以后对她只会有基本的照顾，除了给磊磊基本的教育费之外，其他的我不会再管了。”
许清芙一愣，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没能在家属楼看见刘巧香。
原来是已经被送回了老家去了。
她没有说话，却听钟煜云又说：“另外，我想说的是，我知道你会将浩浩好好养大，我也知道你和褚云烨结婚是为了怕我抢抚养权，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会抢，我可以让浩浩跟着你。”
“所以，你可以跟褚云烨分开了，不必为了这事摊上你自己的名声，你们根本就没有真感情。”
钟煜云说这话事，神色透着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酸意。
可许清芙沉默许久，却是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