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凛叶一怔。
她心中涌上喜悦，低声道：“是阿酒吗？”
说着，孟凛叶伸手摸着阿酒的俊容，直到触及头上毛茸茸的狐耳。
她唇角含笑：“阿酒，当真是你，你怎么会来？”
顿了顿，孟凛叶想到什么，急声道:“这里很危险，被仙宗的人发现，你会死的！”
两年前，她救下一只妖兽司狐——阿酒。
她翻阅古籍知道，世有司狐，生性纯良，喜好天下美酒。
而阿酒因为偷喝仙家的酒被打伤，逃到人间，恰好被孟凛叶救下。
她担心司鸿祯察觉，只能偷偷将阿酒安置在山间。
阿酒扶着她坐下，心中酸涩不已。
他讥讽道：“这不是听闻仙宗宗主和圣女的喜事将近，来看看热闹。”
孟凛叶笑容苦涩，声音闷闷：“这有什么好看的。”
沉默片刻，阿酒抓住她的手：“阿卿，我带你走吧。”
“当初我就和你说过，不要把一切都交给司鸿祯，他这般薄凉之人终会负你。”
孟凛叶心头涌上委屈，声音缥缈。
“可他是我的师父。”
是这十多年来，对她最好的人，是把她养大的人。
话落，她猛地咳嗽起来，阿酒连忙给她把脉。
半晌，他面色愠怒：“阿卿，你的身体亏空严重，再劳心你……”
孟凛叶察觉他话中的肃意，打断道：“我知道，谢谢阿酒。”
她是医仙，曾经为了炼药，不断的吃百草试药，早已伤了根本。
如今的身体，撑不了很久了。
阿酒心中一酸，想伸手触碰她眼上的司绸。
最终收回手，留下几枚丹药匆匆离去。
“你必须好好养病，我可不想哪日给你收尸。”
屋内再次安静。
孟凛叶拄着盲杖，一点点挪步到门外。
烟花声不绝，一朵朵绽开在黑暗的空中。
可她看不见，只能靠着门听着。
倏地，胸口阵阵悸痛。
她捂住嘴咳嗽起来，掌中一片粘稠，血腥味袭入鼻尖。
孟凛叶抿唇，收紧了手掌。
冬去春来，她的身体在丹药作用下好转些许。
可司鸿祯来看望她愈发少了，反倒阿酒成了这里的常客。
他拎着酒壶坐在廊下，朝着屋内的孟凛叶道：“明日，就是司鸿祯成亲的日子了。”
“你不去看看吗？”
孟凛叶呼吸一乱，双手紧紧缠着。
师父大婚……她作为徒弟怎么可能不去呢？
第二日，仙宗一片喜庆。
孟凛叶被兰心搀扶着，站在云台下。
云台上，是身着大红喜服的司鸿祯和知澜。
百鸟争鸣，锣鼓喧天。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孟凛叶闻声身形发颤，泪水早已糊满一脸。
末了，在众仙门的恭贺声中，她哽声道：“兰心，我们回去吧。”
兰心扶着她，蹒跚着离开了正殿。
云台上，司鸿祯心头忽的一痛。
他下意识望向人群，正巧看见孟凛叶单薄的背影。
那一刻，司鸿祯只觉胸口淤堵，似乎有什么正在离他而去。
两月匆匆而过。
孟凛叶细数着日子，她二十岁生辰竟快要来了。
生辰当晚，她在廊下等着阿酒，他许诺会带回山下的甜糕。
可直至深夜，也没有见人来赴约。
‘砰’的一声，院门被人猛地推开。
孟凛叶一惊，就听见司鸿祯冷淡的声音响起。
“孟凛叶，你与妖兽私通，残害同门，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