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易琛眼神凝滞，心脏像是被冰刀割裂开，彻骨的冷融化成水，不断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怎么会？！
上午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人，怎么会死。
可是现下姜念念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没法在骗自己了。
姜念念闭着眼，贺易琛颤着手抚上她冰凉的脸，小心翼翼地拥她入怀。
“姜念念，念念，别吓我。”
他一遍遍呼唤着，可姜念念再也没有办法给出回应。
他没有落泪，只是眼眸里一片死寂。
谁都能感受得到他的悲痛，可是唯一能够将他悲伤拂去的人已经离去。
直到医生上前，才让他从悲痛的思绪抽离片刻。
贺易琛麻木的跟着医生走完了剩下的程序。
确认好一切，医生将姜念念的遗物交到了他手上。
贺易琛回了家，带着姜念念一起。
姜念念的身上还是穿着落水时的那件衣服。
“念念，冷不冷，我带你去洗澡，给你换干净的衣服。”
再次将她抱起的时候，彻骨的凉意透到了他身上。5
身体冷，心里更冷。
将姜念念重新抱回床上后，贺易琛也上了床，把姜念念抱在了怀里。
“念念，这是我做的一个梦对不对，是不是只要我睡一觉醒来你也会醒来。”
现在的局面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
一阵懊悔自疚仿佛扼紧了他的喉咙，贺易琛的眼眶渐渐泛红。
为什么当时姜念念说要走的时候，他不跟着她一起离开。
为什么当初要为了叶瑶催眠她。
如果他和她一起离开，是不是姜念念就不会死
如果他从未答应叶瑶的请求，现在他准备的就是和姜念念的婚礼，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了。
可是世界哪有那么多如果。
“念念，我知道错了，你醒来我告诉你一切好不好。”
贺易琛的心脏像是被一颗子弹穿过，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念念，我错了，我绝对不会再骗你了。”
“之前让你去婚纱店试穿婚纱，因为那件婚纱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你做的，这是给你的惊喜。”
“我迫不及待的想娶你回家，又怎么会把为你设计的婚纱给别人。”
“我不该骗你的……”贺易琛的声音发着颤。
像是失去了控制手脚的能力，他窝在姜念念的身边一动不动。
只有视线还在姜念念的脸上游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握起姜念念的手，吻在唇边。
“念念，你是不是很生气，所以真的不打算要我了。”
握住的手冰凉，冷意直接涌到心脏。
贺易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单手摁在心口。
喉咙里仿佛有气泡不断往上涌，鲜血冒出的瞬间，贺易琛逼着自己下了床。
他不能让污血浸脏到姜念念。
看着手上的鲜血，他眼里染上一片猩红，声音沙哑。
“念念，若是我去找你，你看到我的那刻会开心吗？”
说完贺易琛自嘲一笑。
这段时间他这么过分，念念看见他也会偷偷躲起来吧。
他轻轻叹了口气，微小的动作却扯得肺疼，脑子里也有些昏眩。
贺易琛强撑着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刚想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