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祭那一日，危楼揭下假面皮的时候，皇后的眼中糅杂着错愕、不解、愤怒、担忧……
而王右相，却是一脸坦然。
皇后不经意瞥过他一眼，只觉得他那表情就像是在等待着假太子被审判一样。
“好啊，到头来，被蒙在鼓里的，就只有本宫一人。”
说罢，皇后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她后退几步离得王右相远了些，就好像对面之人不是他的父亲是洪水猛兽。
王右相道了句“好自为之”以后便径直出宫去了。
皇后情绪低沉、精神恍惚，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坤宁宫的。
见她回来，贴身宫婢练枝迎上前恭敬地道：
“娘娘放心，都处置干净了，保证他们查不出半点东西。”
皇后“嗯”了一声，任由练枝搀扶着坐到软榻上，直到一杯热茶下肚后她才觉得自己的魂儿回了过来。
“练枝……”
皇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虽然皇后的话没说出口，但是练枝知道她要说什么。
年祭那日，有人意图趁乱刺杀皇后，若不是练枝是个会武的，此时的皇后怕是早就成了一具枯骨。
虽然练枝不知道为什么皇后会说刺杀她的人是皇上派去的，但是是练枝知道，从皇陵回来以后，皇后便变了。
那日在大街上，素来端庄的她竟然亲手提刀斩杀了一名女子。
据说，那女子就是假太子宠幸的那个。
思忖半晌，练枝出声宽慰道：
“娘娘，事情都在按着您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您且放宽心，待时机成熟，您便是这天底下地位最好的人。”
“天底下地位最高的人……”
皇后苦笑一声，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大理寺，顾楚词的书房。
桌案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杯盏、香灰、蜡油，甚至还有一张御用的宣纸。
四五个深谙医毒之道的暗卫围拢在桌案前，细细检查着每一件东西。
约摸两刻钟后，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起身朝着顾楚词行礼恭敬道：
“爷，这些东西皆是寻常，无丝毫不妥。”
顾楚词眉头紧锁，端坐在椅子上，目光沉沉吩咐道：
“下去吧。”
待暗卫走后，张修齐才按捺不住开腔道：
“陛下当真得了马上风吗？”
顾楚词不语，颜清路则是一记眼刀子递了过去。
见状，张修齐噤了声，可脑子却没有停止思考。
一把年纪了还跟七八个女人在一起彻夜狂欢，陛下不愧是陛下，这等事情，绝非常人所为。
想着想着，张修齐忽地也想尝试尝试一下被万花包围的滋味儿。
不行，改日一定得试试！
寻思完，张修齐又问道：
“那陛下究竟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这整日里不上朝，没个监国的怎么能成？”
说着他挑了挑眉，心思一转出主意道：
“如今太子不在，庄王也没了，留在京都的王爷就你一个，要不，你去监国，让本公子也尝试一把背靠大山胡作非为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