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到顾靳琛。
毕竟，在三年前他与沈嘉宁恋爱后，就不怎么再踏足医院。
更别提在他以为是我害死了沈嘉宁时。
曾经的他看到医院时，看到的是我，每每在给我带东西时，那双眼睛总是明亮无比；
后来，他看着医院，看到的却是太平间。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有些抽痛。
“你就是方栀晴，对不对？”顾靳琛上前一步，神色有些压抑的激动，又带了些痛苦。
他似乎在控诉我的隐瞒。
我抬眸看着那双琥珀般的眼睛。
那曾是我最爱的眼睛，此刻盈满了惴惴不安。
我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低垂下眼帘。
我的坟墓已经被他们挖开，事实摆在这里，现在就算我再是否认，顾靳琛大概也不会听。
“我们之间的事情，从你三年前和我退婚时就结束了。”
我轻声道：“生死有别，顾靳琛。你好好继续做你的顾氏集团少董，不好吗？”
顾靳琛摇着头，眼中流露出深刻的悲伤，“不，栀晴。”
“你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求你，你原谅我、你回来，我们继续一起生活好吗？”
我看着他，缓慢又坚定的摇头。
“回不去了。”我轻声道。
顾靳琛却像是踩了尾巴的猫，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栀晴，不是褚衍启威胁你了？是不是他不让你回来？”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反复试过，我仍旧无法说出和鬼婆有关的一切
就算鬼婆和褚衍启只是表面合作，但在我死后的生命结束之前，我大概是无法逃脱这个束缚或者说禁制的。
“那你的父母呢，栀晴？”
在我转身之际，顾靳琛厉声道：“你连你的父母都不顾了吗？你难道真的舍得他们吗？”
我的拇指下意识按住了指关节，离开的脚步不由自主一顿。
“栀晴，你回来吧……”身后，顾靳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闭了闭眼睛，仿佛没有一丝感情一般，抬脚离开。
背后的灼人目光逐渐消失。
我回到暂居的酒店里，静静待了三天。
一个没有鬼婆，没有朱明，没有褚衍启，也没有顾靳琛的三天。
“呼呼”风声刮过窗户。
我望着落地窗外的云卷云舒，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若非我那异于常人的低体温在告诉我——我已经不再是活生生的人。
或许，在这片无忧无虑的云海之中，我可能真的会忘记自己早已经死去的事实。
“在查出心脏病时，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普普通通的活到25岁。”看着窗外，我有些茫然的开口，自言自语道。
“然而如今的生活，却与曾经梦想中的平凡之人相去甚远……”
“呵，这可真是……”
我在自己的眼前摊开双手，自嘲的苦笑了一声。
本末倒置啊。
平静的日子转瞬即逝。
褚家的老管家打电话告诉我——褚衍启回国了。
他约我在一家高档咖啡厅见面。
“啊对了，记得带上你的那些……‘小证据’。”
拨通的电话对面，褚衍启那带着些许温柔、又夹杂几分戏谑味道的嗓音传入了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