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了，她和凤知微之间的感情，好像也越来越淡。
更何况，凤知微因为修为越来越高，慢慢成年。
而她的成长，实在是太慢太慢。
她们再也不像是双生子。
她依旧会坐在一边看凤知微将手中的软鞭挥得滴水不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从骄傲有这么一个姐姐，变成了对姐姐的羡慕。
可也只是羡慕。
因为她知道，原本的她，应该是会胎死腹中的，是凤知微用本源养着她，她才能熬到出生。
她的变化，凤知微好像没有发现。
她们的生活依旧没有变。
可凤知微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长，有的时候好几年才回来。
她明白修炼无岁月的道理。
可是她一个人真的很孤单。
族里的人经常会给她送金贵的东西，也会来看望她。
但都不太敢接近她，生怕冲撞了她之后被族长责罚。
她偶尔也会出门转转，也经常会听到一些人嚼舌根。
他们说她可能活不久了。
他们说她可怜。
他们责怪是凤知微害了她。
久而久之，她好像也这么觉得。
她也开始觉得是凤知微在胎中抢了她的本源，才会让她这么弱。
而凤知微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她的。
一开始，她还能控制这样的想法。
可后来，她越来越控制不住，她想要将凤知微的东西都抢回来。
她恨凤知微。
凤知微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巴巴地贴上去。
她只是看着她，依旧笑得温柔：“姐姐，你什么时候将我的东西都还给我呢？”
她看见凤知微眼神变了一下，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其他的反应。
凤知微没说话，她伸出手，一直攥着的拳头展开来。
一只粉白的蝴蝶从凤知微的手中飞出，扑闪着翅膀，很快消失不见。
凤知微最后看了一眼她，转身离开。
她觉得她应该叫住凤知微的。
她只是偶然间说过一句，如果她是蝴蝶就好了，这样就能想去哪里去哪里。
她没想到凤知微还记得，还抓了一只给她带回来。
可是，最后还是那些阴暗的心思占了上风。
她居然认为，凤知微所做的这些不过是对她的弥补。
若凤知微真想对她好，就应该将本源还给她。
从那之后，凤知微几乎不再跟她说话。
凤稚念露出痛苦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什么，她又叫了一句：“姐姐。”
一团火红从远处渐渐走了过来。
凤知微一步步走近，一眼就看见了躺在那里的凤稚念。
风雪很大，却无法侵染凤知微一丝一毫。
她在凤稚念面前站定，低头看着她。
“姐姐。”
凤稚念还在叫她。
凤知微捻了捻指腹。
凤稚念这么叫她的记忆已经太久远，久到她都要不记得了。
作为凤凰的记忆，已经开始在她的脑海中淡去。
她曾经，好像是真的有爱过这个病弱的妹妹。
她们毕竟一母同胞，血脉相容。
凤知微皱眉，轻轻打了个响指。
四朵神火应声出现，围在凤稚念身边。
凤稚念只感觉神魂里的痛减缓了不少，经络里也开始有暖流涌动。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恰巧一片雪花落在她眼睫上，瞬间化成一滴水。
她以前就听说，不管是人还是神仙，死前都会想起以前所有的过往。
有些人，还会回光返照，产生一些美好的幻觉。
而她，一睁眼，居然看见凤知微就站在她身边。
原来回光返照是真的，会产生幻觉，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