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手机铃声在餐厅里响起。
林雪接了电话。
“世哥，我最近在拍卖行拍到几瓶不错的红酒。有空吃饭吗？上次的事是我弄得不好，给个机会让我赔礼道歉啊。”
“明天吧。”
“好呀！我马上定包间，就在……”
“榕城郊区红梅山庄。”
莫西故顿了一下，他们平时去的都是市区热闹的会馆，或者是高端私人场所，很少去这些位置偏僻的山庄。
不过，林雪说什么就是什么。
去哪都行。
莫西故连忙应着，“好嘞！我等会儿就联系山庄的经理，定一个大包厢。”
-
翌日。
早餐后。
陈川上楼进了衣帽间。
前些日子厉管家让私人木工师蒋来了御园，将二楼的一间客房改成了她的衣帽间。之后陆续有各大品牌的负责人将新一季的衣服饰品送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装满了整个屋子。
陈川打开柜门。
挑了一件针织钩花拼接灯芯绒连衣裙，她怕冷，又加了一件白色的毛衣套头。
对着镜子，女人理了理及腰的水波长发。
她拿了双新的黑棕色英伦风小皮鞋，提着个小众的绒毛包包下了楼。
见她下来。
厉管家放下手里头的东西，拿着棉服外套朝她走去。
少夫人是他见过长相气质最温柔的人，仿佛温柔这个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戾气再大，再暴躁阴郁的人见了她，内心的焦灼都会被抚平。
走到她身旁，会下意识地将动作放轻放慢。
管家给她披好外套，叮嘱道：“学校周年庆庆典人很多，您注意安全，别往人群拥挤的地方走，小心被其他同学挤到。”
“您下午随着导师去红梅山庄，那边晚上气温低，非必要待在房间少出门吧，免得吹了冷风感冒。”
“我跟山庄负责人打了招呼，经理们会照顾您的。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服务生去做，遇上自己难处理的事，就给我或者给少爷打电话。”
厉管家一边叮咛，一边给她穿棉服。
还把拉链和扣子都细心给她系好。
坐在厅里的林雪抬眸望去，就看见入口那副老父亲关切女儿的画面。
他扯了一下唇，道：“厉叔，她已经二十岁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您操心这么多事儿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智障。”
厉管家：“……”
陈川轻拍了拍管家的手，示意系扣子这些小事她自己做就好。
她与管家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厅里的林雪，温声说：“阿世，我先出门了。”
林雪没理她。
陈川也不在意，反正他就是这个逼性子。
她转身往玄关大门方向走，门外的司机撑着伞等她，两人先后出了院子，前往林荫道上了奔驰车。
管家在门口停了一会儿。
忽然记起什么。
他连忙折返客厅外，从橱柜里拿出绒帽、围巾和手套。听他翻箱倒柜的声音，林雪蹙眉，“您做什么呢？”
“少夫人身体不好，忘记给她戴围巾了。”
“她冷了自己会戴，不会冻死她。”
林雪话还没说完，管家已经不见了踪影。男人急匆匆跑到林荫道，好在车子还没发动。
他隔着车门将玉桂狗保暖四件套递给陈川：“少夫人天冷，围巾手套戴好保暖。”
陈川接了过来。
是前些天在IFS精品店看到的那套可爱的帽子围巾四件套。
她将绒毛帽戴好，“厉叔，您给我买的新的吗？”
“没有呀，是您之前跟少爷去逛街买的哦，与新衣服一块儿送来了家里。”厉管家说。
陈川沉默。
所以那天林雪故意捉弄她，买了那套她不喜欢的棕熊，同时也把玉桂狗这套买下来了。
—
厉管家目送车子离开。
他转身返回别墅。
进了玄关，没往里头走几步，就听见林雪通电话的声音。应该是跟他朋友通话，说的是今晚要去红梅山庄小聚的事儿。
听到这个地名，管家眉心突突跳了几下。
他往客厅方向走，待林雪讲完电话，厉管家才试探般开口：“少爷，您今天要外出，跟蒋少，莫先生他们去聚餐吗？”
“嗯。”
“是去红梅山庄吗？”
林雪没回答。
男人从沙发上起身，拿了车钥匙径直往外走了，“我出去一趟。”
厉管家：“……”
再次望了一眼林雪走远的背影，厉管家心里吐槽了好几番。
几分钟前还说他对少夫人的关心太多了，现在自己干的又是什么事儿？跟莫先生他们的聚餐都选在红梅山庄，还不是不放心少夫人一个人出门，特意跑过去顾着她吗？
真是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榕城大学。
司机将车子靠边停下，随后下车走到后车座前，打开车门。
陈川下了车。
司机将包拿出来递给她。
看了一眼车水马龙的校门口，司机也叮嘱了两句：“少夫人，我就在学校外面等您。如果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我第一时间冲进学校。”
“恩恩，我知道了王叔。”
陈川乖乖应着。
她眉眼弯弯，笑容甜甜，冬日晨曦刚好洒下来落在她脸庞，衬得她格外温情。
是第一眼看过去都会被折服的温柔。
又乖又柔。
谁看了不迷糊。
只想好好地保护她，不让她被人欺负。
陈川离开街边，进入人群，往学校门口方向去了。进校门的时候她略停了两步，侧眸望了眼车停的方向，司机还望着她这边。
女人汲气。
随后迈开步子往里走了。
如果说伦敦鹿家是她第一个温暖的避风港，那么榕城厉家，就是她十年受尽苦难后，第二个赖以生存的港湾。
厉家上至林雪，下到每一位佣人，对她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