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百善堂外，更是直接上车，沉声道：“回去！”
冷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敢多话，坐上车辕驾车的时候，忍不住朝着百善堂二楼瞧了一眼。
正巧看到凌月瑶站在窗前，朝他含笑点头，打招呼呢。
冷骁默了默，讪讪地回了头。
坐在车里的北宸澜也看到了。
他心烦意乱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修长的大手压到了额角，企图抚平自己的心情。
熏龙涎香，是身份的象征，他自己其实无所谓喜不喜欢，只是一种习惯。
前世她说闻到这种龙涎香就恶心想吐，最憎恶的便是这种香气！
因为她的这句话，后来他便再不用任何香料。
而如今，她竟说喜欢这香气。
前世她憎恶的从来不是香料的气息，而是他这个人吧？
北宸澜扯了扯唇，一抹自嘲的笑意一闪而过。
回到行馆之后，他吩咐冷骁：“准备一份龙涎香，派人送去沈家。”
她如今，应该只是喜欢香气，也与他这个人无关。
……
凌月瑶回到沈家之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收到了江州行馆送来的锦盒。
当看到那锦盒之中的龙涎香时，凌月瑶挑了挑眉，“真是直接干脆，早知道就不该说喜欢龙涎香的香气。”
凌月瑶垂首想了想，把香料收起，去到桌边：“彩月，帮我磨墨。”
凌月瑶捏着袖角，花了一个多时辰，做了一幅画，角落空白的位置，写了两句话，之后，等着那画纸干了，小心地封了起来交给彩月：“送到行馆去吧，交给白嬷嬷，不要交给旁人，知道吗？”
她历经前世，深知只有交给白嬷嬷，这东西才能到北宸澜的手上呢。
彩月连忙应是，退出去了。
凌月瑶握着领口内藏着的玉船，在窗边坐了会儿，想起今日北宸澜下意识地说“可”的样子，唇角泛起笑意来。
前世他们二人有一个糟糕的遇见，后来傅雪还沈示暗示，说爷爷的死也与北宸澜有关，那一段时光，她的天是黑色的。
对北宸澜没有任何好脸色，也做了许多伤他心的事情，说了许多恶毒的话。
凌月瑶皱眉，轻轻地吸了口气。
前世的误会太多了，还好，今生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她的视线慢慢落到了那锦盒之上。
她对香料，其实是无所谓喜欢和讨厌的，但这龙涎香么……嗅到的时候，总觉得他就在身边。
她从窗边起身过去，将那龙涎香点了起来。
……
夜色微凉。
北宸澜将京中的密信一一回复，又看过冷骁递上来的关于贪污案件的奏报后，已经到了深夜。
白嬷嬷捧着一份夜宵送上来，温柔地说：“殿下，吃点东西再休息吧。”
“嗯。”
北宸澜应了一声，起身活动了下脖颈，迈步往殿内圆桌那边走。
白嬷嬷慈爱地看着他将那粥吃完了，才笑着说：“方才收到一封信，沈家那边送来的。”
“……”北宸澜微怔，扫了一眼白嬷嬷手上的信封，觉得里面的纸张似乎有点厚。
他有些好奇，她会送什么东西过来。
但是一直没接。
白嬷嬷知道他在凌月瑶的事情上，素来纠结，便主动将那信拆开来，递到了北宸澜的手上，“殿下看看吧。”
北宸澜沉默了一瞬，便将那折好的纸张拆开来查看，然后看着那纸上的画作愣了一下。
宣纸上画着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男子，靠着树干闭着眼，手却紧紧揽着一个紫衣少女的肩膀。
少女伏在男子的怀中睡着了。
画作的空白处，写着五月二十观澜湖，夜看星海，朝观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