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他心下慌张，下意识几步走到衣柜拉开，空荡荡的一边只留下了他的衣物；拖鞋还摆在原地，但是这是沈今晏随手买的，顾音离曾经抱怨过有些不合脚，他没有在意……
　　厨房，阳台，沈今晏绕了很多圈，才恍惚间发现，明明在这儿住了四个月，顾音离却什么都没有添置。
　　她来的时候这个家怎样，走的时候也怎样。
　　沈今晏手抖得快要握不住手机，他打了很多个电话给顾音离，没有人接听，手机已经关机了。
　　脚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透，他一瘸一拐，痛得额上一片冷汗，下楼打车。
　　到达顾氏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之前在这儿做实习生的时候认识的同事看到沈今晏，疑惑地问：“你来做什么？”
　　“我找、我找顾音离。”
　　他的心口狂跳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同事，对方尴尬地说：“顾小姐啊，应该已经走了吧？”
　　“什么？”
　　沈今晏怔住了，他满眼写着不可置信，抓住同事的肩膀吼道：“什么叫走了？”
　　“顾音离小姐年纪还小，公司这边她也帮不上太大的忙。顾先生说，既然有意经商就干脆出国读两年书咯，顺便把公司产业线带出去。”
　　说完同事才想起来，沈今晏已经不是公司成员了，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哎呀一声：“你可别说出去，我要丢工作的。”
　　沈今晏喘着气，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头顶一架飞机自朗朗晴空中划过，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载着顾音离的那趟航班，但他知道他再一次被抛下了。
　　可沈今晏怪不了任何人。
　　四年后。
　　“Alice，帮我打开监控。”
　　高脚凳上的女人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身后金发蓝眼的助理依言按亮了监控。
　　她得以在繁忙的工作中喘一口气，转椅带着女人纤细的身影滑向屏幕前。
　　顾音离迅速变换了脸上的表情，对着女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宝贝，今天过得怎么样？”
　　乐乐手上捏着绘本，声音软绵绵的，却中气十足，大声道：“妈妈！奶奶中午给我煮了胡萝卜排骨汤，我吃完了！”
　　顾音离嘴角一撇，露出有些嫌弃的表情。乐乐在吃饭方面简直和她一模一样，对胡萝卜这种根茎类食物厌恶到了极点。
　　只不过乐乐年纪小，还比较好骗，顾母哄她几句，她就愿意吃下去了。
　　“这是什么怪表情，”顾母嗔怒道，“离离，你都多大了，比孩子还挑食！回来还有你的一份。这洋地方的洋人餐都是些什么东西，你看你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