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四肢好像被冰渣碾过，凉得刺骨。
半晌，我才挪了挪僵硬的四肢，回了房间。
不能对任何人抱有期待，因为母不能凭子贵，浪子也不会回头。
裴知律，这次我对你是真的死心了。
……
三天后，咖啡厅。
我主动约见宋佳儿，开门见山跟她谈。
宋佳儿双手环在胸前，蔑笑道：“好姐姐，求人可要有求人的态度。”
我怔望着咖啡厅外三五成群的小孩吹着泡泡棒，彩虹色的泡沫就飞舞在阳光下。
很美，可风一吹过便散了。
人不能沉溺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因为总有一天会被戳破。
我收回视线，定定望着她，淡漠道：“这段感情，我退出，裴知律我让给你了。”
她有些诧异，扯了扯嘴角：“可你不是很喜欢裴知律吗？”
我淡淡道：“是喜欢，但你不也喜欢吗？”
宋佳儿挑了挑眉，我接着说：“反正我让不让，你都会抢走不是？”
“我们的战争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我便拿过包起身离开，宋佳儿却拔腿追了出来。
“宋载月，你从小就是这样，喜欢装作上位者的姿态施舍。”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让，三年感情又怎么样，我轻轻勾勾手不还是手到擒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喜欢得要死，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就考虑退出。”
我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着宋佳儿，绕过她直接离开。
路口，拦了辆的士上车，司机回头问我：“去哪儿？”
是啊，去哪儿呢？我能去哪儿？
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离开吧，彻底离开吧。
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我并没有孕育着鲜活的生命的实感，却已经开始忍不住爱他，我是很难受孕的体质，他历经千辛选择了我成为他的妈妈，我不能让他失望。
……
我回了跟裴知律的住处。
推开门，裴知律已经在客厅等我。
沉默须臾，分手二字到了我的嘴角。
他先将手机甩在了我面前，脸色阴沉：“看你做的好事，佳儿抑郁症复发了！”
“我都和你说过了我和她没什么，你还去找她麻烦，难道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吗？她不是你亲妹妹吗？有你这样当姐的？”
那张抑郁症确诊单，静静躺在手机屏幕里。
裴知律的话刺痛不了我。
我凝着他那双冷寂的眸，却哑了声：“裴知律，她的抑郁症确诊单是PS的。”
日期都写错了，那么明显，那么拙劣。
裴知律怒了。
他腾地起身，口不择言：“宋载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连你亲妈都厌恶你。”
“你太冷血无情，佳儿是你的亲妹妹，正常人知道自己妹妹得病不该心疼难过，你呢，用最坏最无情的揣测怀疑她！”
他那句怪不得连你亲妈都厌恶你，在我耳边乍响。
就像一只臭苍蝇一样怎么也赶不走。
我顿了顿，哑然失笑：“裴知律，她现在不是多了你心疼吗？”
裴知律愕了瞬：“你在说什么胡话！她是你妹，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关心她吗？”
我盯着他的深眸，觉得奇怪。
他说谎怎么眼里全然没有一丝不安。
我将手机里的录音调出，举到他面前按下播放：“你的关心是指这样吗？”
听筒里宋佳儿甜腻腻的娇嗔在空旷的客厅内回荡，裴知律那张好看的脸霎时拧作一团。
他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荡然无存。
他夺过我的手机，砸了个稀巴烂：“宋载月，你跟踪我？你卑鄙不卑鄙？”
到底是我卑鄙还是他卑鄙。
出轨的人是他啊。
我蹲下身捡起了手机，握在掌心，这台手机我用了三年都没舍得换。
是因为里面存了三千多张我与他的照片，如今他也亲手摔碎了我与他之间仅存的那点美好。
半晌，我扶着隐痛已久的小腹缓缓站起身。
“分手吧，裴知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