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歆心头一动，莫名想到当年接受蒋时序还有个十分重要的因素。
　　就是蒋时序喜欢赛车。
　　那时她还年轻，总觉得赛车的男生帅得不得了，芳心一下就被虏获了。
　　没想打厉楚洺这也能查到，更没想到会这么幼稚地要在这种事情上和蒋时序比个高下。
　　许歆唇瓣动了动，最终也只能吐出两个字：“癫公。”
　　她是喜欢飙车的男生，但仅仅只限于看别人飙车，并不代表她喜欢坐在车里被人带着飙车。
　　厉楚洺听着她的抱怨，竟笑了：“是快疯了。”
　　“什么？”他声音太小，许歆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在说什么？”
　　厉楚洺转头看向她，目光柔和了下来，像是春天池子里解冻的一汪春泉。
　　他说：“我说，我不想只和你联姻。”
　　“?Яхочуженитьсянатебе.”
　　后面那句许歆没听懂，但依稀能分辨是俄文，她挑了挑眉，想要再问，厉楚洺却转过了头。
　　“天上的星星很美。”他靠着背椅，头微微仰着，轻声说。
　　许歆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去，就见天上挂着一轮弯月，月光有些黯淡。
　　可漫天的繁星却极为耀眼，中间隔开了一条如发带般的璀璨银河，泛着淡淡的蓝色的光晕。
　　确实很美。
　　她心中一松，也学着厉楚洺靠在了身后的靠椅上，仰着头看着天，难得的一片平静。
　　曾读过道家的一本经书，其中有一句——“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或许，就是她现在此刻的心境，仿佛超脱于世俗之外了。
　　她转头看向一旁同样闲适的厉楚洺，有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和他成为了同一类人。
　　他是癫公，她是什么？颠婆吗？
　　许歆轻笑了一声，想着能和厉楚洺飙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看星星，确实有些疯。
　　这样的闲适终究只是一瞬。
　　三天后正式收购邹氏，她亲自到邹氏签署合同，那天邹瑜没来。
　　或者说，从那天拍卖会之后，许歆再也没见过邹瑜。
　　倒是蒋时序时不时就开始在她眼前晃荡。
　　这天，刚出公司大门，蒋时序就捧着鲜花迎了上来，满脸笑意道：“我记得你喜欢蓝玫瑰，想着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九周年，送给你。”
　　“这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吗？”许歆绕开他。
　　蒋时序脸色一僵，随即迅速跟了上去：“虽说爱意不在了，但情意总还在。”
　　他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晚上经常梦到你……”
　　“是吗？”许歆道，“我是死了给你托梦吗？”
　　蒋时序一哽：“不是，我说错了，我经常想着你，当年的事，是我不好，但那时年少轻狂，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成熟了，当年的事，我始终欠你一个抱歉……”
　　他说着眼角泛起了泪花，一副要打柔情牌的架势。
　　“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
　　许歆顿下了脚步，蒋时序立即迎了上去：“我知道，你也没忘了我。”
　　许歆摇了摇头：“我已经忘了你，但有一个人此刻心里绝对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