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订机票，我要去冰岛！”
他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
裴川看着他，低低的叹息：“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不用。”
许萧致偏过头，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神色不明。
国内没有直达航班，许萧致只能从法国转机到冰岛。
两天后。
北欧时间凌晨五点，冰岛临终关怀医院。
工作人员一脸惋惜道：“抱歉许先生，顾的骨灰已经在过世的第二天就被人领走。”
许萧致一脸怔然，这一刻，向来神色漠然的男人眼中竟有些无措。
许萧致派出不少人寻找顾欢意的下落。
他不相信她死了。
所以他说：“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什么都没留下。
许萧致从冰岛的临终关怀医院出来。
捏了捏眉心，对助理徐立说道：“徐立，你去调查一下，顾欢意这五年的事情，连同五年前的一起。”
扔下这样一句话后，许萧致便回了国。
下飞机时，已经是深夜。
许萧致坐在椅子上，忽然轻笑起来。
“顾欢意，你有点本事，总是这样，把我玩弄于鼓掌。”
“一次不够，还敢来第二次。”
许萧致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双眼，眼前却满是顾欢意的样子。
时间好像在一点点倒退，回到她刚回国的时候。
他将她带到那些垃圾面前羞辱她，让她拿身体去换资源时，她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酒店长廊里，她满身伤痕，浑身是血的看着他，问他是不是恨透了她。
为了接近他，顾欢意甚至毫不犹豫的签下了那份天价违约金的合同。
再后来呢，顾欢意一次次的欲言又止……
她总是用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
许萧致只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他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收紧，掌心传来微微的痛意。
许萧致缓缓睁开眼睛。
深夜的别墅，十分安静，只有外面风略过的声音。
许萧致缓缓看向窗外，松柏树的树叶随风轻晃。
那轻飘飘的叶子像是随时会坠落，却又一直没有掉落。
许萧致收回目光，却忽然看到不远处阳台摇椅上的那本书。
他忽然回想起顾欢意刚回国的时候，他装作依旧爱她的样子，将她接回别墅。
和五年前一样的宠着她。
很多时候，他在书房处理工作的时候，顾欢意就躺在不远处的摇椅上看书。
有好几个午后，她捧着书，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躺在椅子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某一天，她睁开惺忪的睡眼。
眼眸微红的看着他：“许萧致，对不起啊……”
那一刻，许萧致的心，像是被一双手猛地攥住，微微发痛。
却又涌起一阵酸涩。
后来许萧致彻底撕破脸后，一切都就都完全变了。
她被他亲手捧上天，又被他亲手推进深渊。
只是，明明是想要报复她。
却又在每一次看到她破碎的眼神时止不住的揪心。
此刻，看着那本书，许萧致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走到那摇椅边上。
或许是许萧致的错觉，他好像闻到了属于顾欢意的气息。
他的长指缓缓的抚摸着摇椅，像是透过这没有生命的椅子，抚摸着她。
良久，许萧致自嘲的笑了笑。
这么久了，明明五年前就已经被她那样伤害过，五年后，却还是动不动就被她影响心情。
一阵凛冽的风吹来，窗帘轻轻摆动。
许萧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放在椅子上的手猛然收回。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静谧的夜里，这铃声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