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那把没有按照Zero指挥走，孩子急得想把枪顶他脑门上。
数据分析师赞成沈听风，“我也觉得难。”
“Zero和One蛮像的，都挺固执，短时间没关系，时间长了容易有矛盾。”
复盘就是一回合一回合看问题，录像进度条过半，教练的目光却被另一个人吸引，“对面这个Carp……”
Carp和Zero一样，玩的都是奶妈。
后半场，两个逛街队友已经明着演了，Carp却没放弃，领着队伍里的主突击和控场者，一遍遍去冲Zero的防线。
她身位很不错，全程紧紧跟着主突击手，补枪和反应也快，Zero技能精准放到他们脚下时，她的冰墙已经升起，让Zero没法第一时间抓到他们。
连着几回合下来，他们三人冲得一次比一次快，逼得Zero不得不调队友过来一起防守。
教练看了半天，惊疑，“Carp是在试Zero？”
快攻，慢攻，佯攻，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常规战术她全用了个遍，不常规的也拿出来对付Zero。
不像明知必败的孤注一掷，倒有点指导战那味了。
数据分析师点头，“她这打法，替我们试了不少问题出来。”
正常试训，是让二队或者陪练团当对手做针对评测，Zero来的突然，让One带着去打野排，只是先看看两人磨合怎么样。
Carp在对面专攻Zero，让两人配合的疏漏更直观的显露了出来。
教练注意力还在Zero身上，只当Carp是热心路人，“问问这个Carp的联系方式，感觉可以挖到陪练团来。”
沈听风失笑，“怎么只是陪练？不挖来当首发？”
“能给Zero这种一线选手上压力指导的，年纪应该不小了。而且你也听到了，Zero叫她姐姐。”
教练大手一挥，“这水平，估计是女队的退役选手，要不就是哪个战队的助教。”
全错。
沈听风唇角笑意更甚，“万一真是个年纪小的，不考虑招进队伍试试？”
“不可能。”
教练不假思索，“她要跟这帮小兔崽子一样年轻气盛，就不会帮忙指导分析Zero。”
也不怪教练看走眼。
那小女孩的确沉稳冷静过了头，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人家今年读大一。”
在教练的震惊中，沈听风插上U盘，把之前下载的对局点开，“她和沈弈双排过一段时间，录屏我保存了，你瞧瞧。”
三个小时后。
教练的表情从呆滞到狂喜，“有这苗子你跟我藏着掖着？”
相比Zero，Carp的指挥又是另一个风格。
她放任沈弈自己选择进攻打法，紧跟他的步伐，根据对局形势临场应变，调动队友打配合。
相比Zero指挥One的鸡飞狗跳，Carp搭档One的对局简直岁月静好。
教练的眼睛揉了又揉，“这个乖巧听指挥的家伙真的是One？确定不是被盗号了？”
“One明显更适应Carp的指挥。”
数据分析师从一堆笔记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框，“打个比方。”
“Zero的指挥像快递传送带，他指定的终点在哪，快递就要往哪里去。”
“Carp就像放长绳遛狗，沈弈往哪跑都没关系，跑歪了，她再及时拽回来，亡羊补牢。”
“我们队的优势是集体快攻，Zero这种指哪打哪的指挥比较合适；但One擅长出奇制胜，要说更契合他的，反而是临场应变强的Carp。”
两人都是顶尖指挥，各有千秋，端看谁和队伍磨合更快。
沈听风看向教练，“怎么说？”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教练拍案而起，“Zero专职守卫，Carp可以玩控场。”
“让她和Zero一起试训，要是两个都能留下，我们也可以像HTK那样，搞搞双指挥的套路。”
“联系这小姑娘去，问问她愿不愿意来DLB。”
沈听风摇头，“我早问过了，她不想打职业。”
“什么？”
教练痛心疾首，“挖不来的人，你让我看什么？”
“是学业问题，还是家里不同意？”
“她都和沈弈打游戏了，保不齐是他粉丝，你用沈弈诱惑诱惑她，万一人家松口风了呢？”
沈听风：“……”
再问一次也不是不行。
沈弈用他微信加了Carp，他吓唬沈弈删了，其实并没有。
想联系上人没问题，但人家已经拒绝过一次，不弄清原因贸然再问，只会让她拒绝第二次。
沈听风去了宿舍，把沈弈从睡梦薅起来，“小弈，明天约Carp一块打游戏。”
沈弈困倦地睁着眼，语气不善，“做什么？”
“问问她打不打职业。”
沈弈：“……”
被叫醒的起床气消散得无影无踪，他下意识反问，“教练要招Carp？”
不是已经弄来个Zero了么？
脑子里划过唐礼瑜那天在救助中心门口说的话，沈弈耷拉了眼，兴致不高，“我不想和她打。”
Carp误会他。
他想和她双排，只是因为她实力不错，打着轻松而已。
她倒好，把他当作那种会因为沉迷玩乐导致比赛失利的家伙，还揣度他的心思，大言不惭说他信任她，不信任队友。
笑话，他谁都不信任，他只相信沈听风和他自己。
沈听风挑了眉，似笑非笑，“你不想和她打？”
“刚才躲在训练室偷偷看Carp直播的人是谁？”
沈弈：“……我就随便逛逛，不小心点进去了，巧合而已。”
沈听风：“你在Carp的指挥下听话得像狗的事实已经暴露了，别狡辩。”
沈弈：“……”
他从床上跳了起来，“你们复盘我和Carp的对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