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栀还没有告诉我她的愿望。
临近高考，她一天比一天忙碌起来，比起她早早安排好国外院校的其他同学，她就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纵使吃力，也从未停歇。
以前我总觉得郁栀得到的一切都很容易，她轻而易举地拥有了别人奋斗几辈子都未必拥有的财富，名利、地位她都招之即来。
可我从未想过，郁栀自己又为之付出了多少。
在其他同学开始陆续准备毕业旅行的时候，郁栀焦急地等在电脑前，紧张地捂住了眼睛。
“小江叔叔，你帮我看看吧。”
郁栀指着电脑屏幕，我的掌心也出了一层薄汗，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考生家长的心情，简直比当年给自己查成绩还要紧张。
我小心翼翼地输入信息，点击查询，看到开头第一个数字就松了一口气，却还是缩小了查询页面，转过身严肃地看向郁栀。
郁栀看着我的表情更焦虑了，她试探着伸出手指，“550？”
我沉着脸摇了摇头，郁栀的眼眶倏地红了，“不到五百？”
眼看着郁栀就要哭出来了，我也不好再逗她，笑着揉揉她的脑袋，“647。”
“647？”郁栀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冲到电脑屏幕前，再度确认。
她揉了揉眼睛，随即猛地抱住了我。
“太好了小江叔叔！”
少女的重量压在我身上，我手足无措地扶住了她的腰，许久才哑着嗓子开口，“好了，郁栀。”
似乎是察觉到我们现在的姿势过于暧昧，郁栀立即起身，脸上是不自然的红晕。
“小江叔叔，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你要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我直起身来，正襟危坐，“我记得。”
“那我……”郁栀正要说话，门铃和星星的叫声一起响了起来。
“我能不能……”
郁栀还想继续往下说，窗外就传来了黎玉书的声音。
“郁栀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
郁栀气得一跺脚，转头冲下楼去给黎玉书开门。
等我整理好衣服走下楼，就看到郁栀抱着黎玉书的手臂，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念叨：“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一点就成功了，结果被你打断了。”
黎玉书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不是吧你真来啊，那我岂不是把你打断了？”
“对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不行了。”
郁栀把头埋在黎玉书肩膀上，小声哼哼，黎玉书清清嗓子提醒郁栀，郁栀恍若未觉，直到我笑着开口。
“你的悄悄话，声音有点大。”
“什么？”郁栀茫然地抬起头，随即躲到了黎玉书身后，整个人从脸红到脖子，像只熟透的虾子。
“你都听到了？”郁栀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感觉。
我点点头，“不敢查分数嘛，也不是特别丢人。”
郁栀和黎玉书呆滞一瞬，面面相觑，挤眉弄眼。
“他到底听到没有？”郁栀疑惑。
“你到底说了什么呀？”黎玉书不解。
“我好像该说的都说了。”
“复盘一下，复盘一下。”
看着两人嘀咕着远去的身影，我扬起的嘴角松懈下来。
我并不是完全不知道郁栀要说什么，我只是希望，她在看过更多的人后，依然能选择我，而不是被年少的依赖和懵懂的喜爱困住。